孙小朵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混着点委屈的抽噎：\"我们被压在山下好多年，大圣来了，石头缝松了，可我们不会走......\"
韦阳解下影光环，轻轻推进石缝里。
光河突然\"哗啦\"亮了，像撒了把星星进去。
地下传来一声稚嫩的欢呼：\"亮了！
是亮的！\"
第二日清晨，当孙小朵抱着小金猴去桃林时，正撞见百来个肉乎乎的小毛团从土里钻出来。
有长着狐狸耳朵的，有尾巴尖带火焰的，还有个脑门长角的小娃娃揪着韦阳的衣角，奶声奶气问：\"叔叔，现在还能去花果山打工吗？
我们会摘桃子，会哄小猴子睡觉，还会......\"它吸了吸鼻子，\"还会帮着偷酒！\"
\"去去去！\"猪八戒扛着钉耙过来，却把怀里的桂花糕塞给小毛团，\"先吃糕！
吃完跟老猪学爬树——当年你猪爷爷爬树比猴儿还利索！\"
这头正闹得欢，二郎神的铁铺里突然传来\"当\"的一声脆响。
孙小朵抱着小金猴跑过去，正见二郎神举着把铁锤发怔，炉底的桃木炭被他夹出来，放在风箱口。
火焰\"轰\"地窜高三丈，映出个瘦巴巴的少年影子——是年轻的孙悟空，正蹲在炉边，用尾巴卷着锤子敲铁块，火星子溅得他满脸都是。
\"这是......\"孙小朵踮脚看。
\"你爹唯一一次学打铁。\"二郎神喉结动了动，\"他说花果山雨季总发洪水，想铸口防洪闸。
结果锤子太沉，他砸歪了十回，最后还是我帮他打的。\"他用钳子夹起桃木炭，\"前日你烤桃仁掉的残渣，里头还留着他当年的念头。\"
当晚，二郎神新铸的铁锅煮起粥来，竟\"咕嘟咕嘟\"哼起花果山童谣：\"猴儿乖，摘桃来，大桃甜，小桃乖......\"
月上中天时，孙小朵扛着小金猴路过\"无门之门\"。
小猴突然扒拉她的脸尖叫：\"姐！
字动了！\"她抬头一看，前日浮现的\"门本不存在，是你先走了进来\"不知何时变了模样，新的字像藤蔓般爬上门框：\"进来的人，成了门。\"
\"什么意思啊？\"她正琢磨，小猴突然蹦到她头顶，爪子指着桃林方向：\"快走快走！
我闻到爹的味道了——是显圣醉的酒香，还有...还有金箍棒擦过石头的味儿！\"
孙小朵心头一震，望向桃林深处。
那扇无门之门竟缓缓旋转起来，门框上的纹路化作流动的猴脸轮廓，眼尾上挑，活像谁在偷偷笑。
她刚要跑过去，怀里的小猴突然扭成条金蛇，\"哧溜\"钻进她衣襟里。
\"你干吗？\"她刚要摸，就听见小猴的闷声：\"嘘——姐你别说话，我...我去看看酒窖在哪。\"
等孙小朵冲进桃林，满桌的酒坛正泛着月光，而她方才别在腰间的酒葫芦，不知何时被扒拉到了地上——葫芦口沾着点金毛毛，像谁偷偷尝了口酒，又怕被发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