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尾音带着轻嘲,摇了摇头。
“谁说我是傻子!”李令行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我是‘请’你来做客,何来劫持之说?你休要冤枉我!况且,你看我待你,可有半分对待俘虏的模样?”
他不信魏初一感觉不到他的另眼相待。
魏初一收敛了笑容,眼神骤然冰冷,“‘请’?你们西夏的‘请’,便是将人敲晕,不容分说,派十几个黑衣高手强行掳走。”
她点了点头,语带讥讽,“或许你们西夏的礼数,与我大齐确有天渊之别,恕我难以领会。但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客。若是朋友,岂会限制我的自由,日夜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那不是监视!”李令行急忙辩解,“是保护!你只身在此,我是怕你出意外,毕竟……”
“保护?”魏初一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若非你强行将我带离故土,挟持至此,我何须你这份‘保护’?”
她倏然起身,目光转向门外,不再看他,“收桌子吧,你家主子想必是用好了。”。
李令行望着她决绝的背影,一阵沮丧涌上心头。
为何收服一个女子的心,竟比应对王廷那些老狐狸还要难上数倍?
“初一,我们之间,定要如此剑拔弩张吗?我是真心将你视为知己。”他做着最后的努力。
魏初一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令行公子,希望你莫要一边做着强盗的行径,一边却要求被劫掠者对你感恩戴德。我未曾对你拔刀相向,便是最大的仁善。至于其他,还请莫要奢求。”
那话语中的疏离与决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李令行不甘心,冲口而出:“那你……在离开大齐之前,可要见一见那谢知遥?我可以安排。”
他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未看见她拢在袖中的手骤然握紧,她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不必。既然终须一别,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
说罢,她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博古正端着一壶茶走到门口,与魏初一错身而过。
他默默走进来收拾碗碟。见自家主子面色铁青,不敢多言,只低头做事。
李令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满腔怒火与憋屈再难抑制,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筷子弹跳起来。
他冲着博古低吼,迁怒道:“收什么收!没见你家主子还没用好饭吗?你究竟是我的奴才,还是她的?她让你收你便收?!”
博古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心中暗叹,主子最近的脾气是越发阴晴不定了。
自打遇上这位魏姑娘,主子的心情便如塞外的天,说变就变,难以捉摸。
“是,主子。”他不敢争辩,连忙后退几步,垂手立于一旁。
李令行重重坐下,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他实在想不通,方才进门时明明还好好的,怎的转眼就闹到这般田地?
他们之间,究竟哪里出了错?
“博古,”他闷声问道,“我对她,不好吗?”
“好。”博古立刻回答,但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只是……主子您对她的好,似乎并非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李令行扭头看他:“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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