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波特……”哈利听到一个低沉而挣扎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浑身紧绷起来，不想擡头让斯内普看到他哭得像一个女孩子一样，不想让斯内普嘲讽他不够坚强勇敢。
他拒绝擡头，而且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在哭泣。
这一生，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听到了来自他母亲的声音，感受到了他父母对他的爱。
就算是哭得喘不过气来，哈利还是听到了他的头顶传来的一声叹息，然后他感觉到一双手——有力而且强硬的手抱住了他，并且强迫他不能再蜷缩成一团。
“不要……”他挣扎，然而他落尽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他坐在了某个人柔软的腿上。
“虽然不知道这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斯内普的声音，还有话在哈利的耳朵里面毫无意义，“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哭吧……波……哈利……”
就像是得到了一种真正的许可一样，哈利趴在一个感觉到可靠地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手臂在抗拒之后自动环绕住了某个人的脖子。他呜咽着，含糊地发泄着他心中那种难受的感觉。
“……我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我……我……”哈利抽泣着，甚至不能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她真的……真的爱我……我……”
斯内普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甚至在最初的僵硬之后，他意识到他已经做了最破坏他在哈利心目中形象，已经不差什么了。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的僵硬到一动就可能发出咯吱咯吱声的手臂开始笨拙地轻轻地拍着哈利的后背，帮他顺气。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堂堂的“活下来的男孩”那个预言中真正可以打败黑魔王的男孩，被他自己的哭泣弄得窒息而死。他真的没有在关心那个跟詹姆斯波特长得那么相像的男孩，他没有！
斯内普一边轻轻拍着哈利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催眠着自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一头黑色的大狗被他自己看到的情形给石化在了一旁。
那个鼻涕精该死的斯内普竟然会真的给一头狗食物——从他自己的餐盘里面，这已经让西里斯觉得够糟糕了，然而看到斯内普搂着哭泣的哈利，安慰他，更让西里斯觉得崩溃。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人曾经产生过的念头。
这个世界，怎么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哈利才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他才有些惊慌地意识到了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浑身上下忍不住紧绷起来，而且不敢随意动一下。
“如果你已经能重新控制你的情绪的话，波特。”斯内普干巴巴地说，声带都带着一种紧绷的感觉，“那么就请起来，并且离开我的腿。”
“……”哈利无声地退开坐在了斯内普的身边，在低头擦干净自己的眼镜之后才注意到了斯内普肩膀上那一大片被泪水浸湿的布料。
“抱歉，教授，我……”
“我只希望，你不会是因为错过了某个真的喜欢你的女孩而特意跑到我这里痛苦流涕，波特。”斯内普嘲讽地说，“毕竟我不是‘知心姐姐’之类的人。”
哈利脸红了一下，“对不起。”他道歉，然后才为了斯内普的话反驳，“我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个原因，老天，我甚至连十三岁都不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西莫和迪安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至于‘知心姐姐’，好吧，我相信你虽然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授，但是也绝对不会有人把你跟那样的人联系到一起。”
“……我是为了我妈妈。”沉默了片刻，哈利才决定对斯内普坦白。既然这个男人在他因为意识到了那些悲惨的过去而不能控制自己嚎啕大哭的时候给予了他安慰，那么他没有原因认为这个男人真的会因为想起自己的母亲而嘲讽他。
“你——妈妈——？”斯内普拖着长腔，艰难地说，成功的用于其把他的话变成了疑问句。
哈利甚至没有注意到斯内普脸上那种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的神色，他低声开口：“是的，在今天稍早的时候，嗯，就是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当摄魂怪接近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叫着我的名字在尖叫。”他慢吞吞地说，而斯内普表现了他难得的耐心和仁慈，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意见。
哈利为此感激。
“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我从来没有过那个女人的声音的记忆。”哈利艰难地舔了一下唇角，擡头看向斯内普，“所以自从醒来之后，我一直在思考着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然后，在刚刚我才意识到，那是我妈妈的声音。”
“所以？”斯内普下意识地说，声音干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