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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斯内普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

“你认识我的妈妈。”哈利平静地说,可是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教授,你……”

“这并不在课程范围之内,波特!”斯内普猛然站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个巧克力蛙丢在了哈利的身上,“滚出我的房子,现在!”

哈利站了起来,在离开之前再次看了一眼斯内普铁青的脸色,这才犹豫着开口。“教授,你也应该吃些巧克力。”他上前一步,把一半的巧克力蛙留在了斯内普身边的椅子上,“还有,晚安。”

一出地窖,哈利就飞快地朝着格兰芬多的塔楼跑去,公共休息室中以及没有几个人了,哈利一头栽在了罗恩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看起来很糟糕,哈利。”赫敏对着他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摄魂怪。”哈利简单地说,忍着恶心的感觉。

“难道斯内普教授没有给你提供巧克力吗?”赫敏大声叫了起来,“我知道他不喜欢你,可是这么做……”

哈利摇头,颤抖着拿出了巧克力。“我只是忘了,”他惨然地笑着,“我只顾着赶回来。”在赫敏来得及对哈利的行为批评什么之前,哈利飞快地说:“我听到了伏地魔的声音,还有斯内普教授的某句话。他,认识我妈妈。”

那天晚上,哈利一边吃着来自斯内普的巧克力蛙,一边讲述着那短短的几分钟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们进行了热烈地讨论,然而除了斯内普绝对认识哈利的母亲之外,并没有得出其他的结论。

有关于守护神咒的学习从那天晚上开始陷入了一个困境,在一个月之后,哈利已经可以用魔杖发射出一些是同实质一样的银色东西挡在他和摄魂怪之间,然而除了这个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进展。

另一方面,让哈利感觉到对斯内普歉疚的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在摄魂怪的影响下听到更多的内容。而同样受摄魂怪印象的斯内普看起来也很糟糕。他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不受控制而牵连到斯内普回忆到那些绝对不是什么轻松快乐的记忆。然而,他还有些好奇,对于斯内普来说,那些糟糕悲惨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波特!”在哈利又一次倒在地毯上的时候,斯内普的耐心终于用到了尽头,他大声咆哮起来,“站起来,你这个白痴!”

哈利挣扎着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汗水,“我不是白痴!”他咬牙,努力不去想刚刚听到的声音。他已经在斯内普的面前哭过两次了,没有必要再次让斯内普看到他是多么的懦弱和无助。

“你在试图听摄魂怪带来的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斯内普怒吼着,并且真正的拒绝了提供巧克力。“你这个白痴,你陷入了那些幻境中,你在自寻死路,任由摄魂怪对你产生影响。如果之前那是真正的摄魂怪的话,你可能已经被它给‘亲吻’了!”

“我没有!”哈利因为心虚而大声叫了起来,斯内普的声音比他更大。

“你有,从本质上来说,你就是一个懦弱的、软弱的的可怜虫,你——”

“是,我懦弱,我不敢面对摄魂怪!”哈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我软弱,我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所以想再听一次!我甚至在刚刚听到了我爸爸的声音,我听到他试图独自一个人对抗伏地魔,好给我妈妈逃跑的机会,然而我妈妈为了保护我,放弃了她本来可能生存下去的机会!”

哈利剧烈地喘息着,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斯内普。

“现在你满意了,我就是个陷入过去自怨自艾的可怜虫,我想听到我父母的声音,我想他们两个都活着,我想……”他的泪水滑落下来,然而哈利只是伸手胡乱地抹了一下,“我想我能像一个普通的男孩女孩一样,像罗恩,像赫敏,像德拉科,甚至是像达力那个混蛋一样!我本来有一对爱我爱到死的父母的!!!”他吼叫,声音在最后变得嘶哑起来,“可是,那个该死的疯子毁掉了这一切,我只想……只想在父母的关怀下长大,难道——”他大声哭了起来,声音变得嘶哑而难听,“难道这也是错的吗?”

大声吼叫和积压了一个多月的负面情绪的发泄让哈利彻底无力起来,他重新瘫坐在了地毯上,不能控制地抽泣着,几乎要把他的眼珠子都哭出来。

“我不想当那个该死的‘活下来的男孩’,我宁愿我是那个‘父母都活下来的男孩’!”他歇斯底里地抓着身下的地毯发泄着控制不住的情绪,“我也不愿意对你说这些,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该死的就是一个你口中的白痴!我疯了才会要求你来帮我进行这么痛苦的课程!”

“如果你不镇定下来,”斯内普慢慢走了过去,跪在了哈利的身边看着那个崩溃的男孩,“你可能真的会疯掉。那么,你就再没有机会为你的父母报仇,为你自己报仇,杀死那个毁掉你家庭和生活的疯子了。”

他脸上露出了挣扎和痛苦的神色,然而就像第一次哈利即将被自己的情绪刺激得崩溃的时候一样,他再次轻轻把哈利搂在了怀中,甚至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人越是在痛苦中就越能成长到一个让人吃惊的程度。你是一个强大的巫师,最起码,你的未来肯定是一个强大的巫师。”斯内普的声音就像是催眠一样,平静而舒缓。

“我看到了你到底有多坚强,我也意识到了你陷入了回忆的困境。”斯内普低声说,手缓慢而有节奏地抚摸着哈利的后背,“你能挺过去,然后战胜那些的。我相信,你的母亲……”他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说出了另外一个词,“父亲,绝对不会希望你是一个被回忆打败的人。无论我怎么看待他,他都是一个出色的傲罗,一个勇敢的人,一个面对着黑魔王都不会退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