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弗勒斯，这不是自大或者是英雄主义。我真的觉得，如果有谁可以彻底消灭伏地魔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哈利认真地看着斯内普，发现那个男人本来阴沉的脸色变得惨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
他说错了什么吗？
“怎……”哈利想要开口问斯内普，然而看起来完全失去了对情绪控制的斯内普苍白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波特？”
知道什么？哈利下意识地就想开口问斯内普，然后他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在无意中说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西弗勒斯一直都在隐瞒着他！说不定还有邓布利多的参与……
想到这里，哈利趁着斯内普失神的时候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用低沉而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开口：“在我该知道的时候。”
“你……”斯内普这才看向哈利，“又知道了多少，关于那个预言？”
“预言？”这次哈利再也控制不住他惊讶的神色了。
预言！西弗勒斯在说预言！
在二年级期末的时候，他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所谓预言的吗？记得当初他还嘲讽过特里劳尼教授，可是现在却因为他“知道”了一个“预言”而看起来在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那到底是什么预言？
哈利皱起了眉头回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竟然引发了斯内普会认为他知道了什么预言的话题。
也许格兰芬多确实都有着冲动鲁莽的个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是斯内普口中的笨蛋白痴。
只是短短几秒钟，哈利就瞪大了双眼。
下一秒，他双手紧紧抓住了从负面情绪中恢复了理智懊丧到考虑着是不是给他一个“一切皆空”的斯内普的肩膀。
“我真的就是那个注定要彻底毁灭伏地魔的人，对不对？”
那双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而你一直都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同意邓布利多的提议，由你来私底下辅导我各种各样在课本上——最起码是现阶段的课本上不会学到的魔法！这么说，邓布利多也知道这样，所以……所以……”
哈利混乱地摇头，双手从斯内普的肩头滑落……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的声音从无力瞬间提高，“这是我的人生，不是吗？！难道说，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我只能按照你们的想法，你们的思路，你们的安排去做每一件事情？！我是一个人，不是工具，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为自己在情绪受到打击无意中说露嘴的事情懊恼了几秒钟之后，斯内普就被哈利越来越激愤而不受控制地情绪而皱起了眉头。
在听到那一句“我是一个人，不是工具，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感情……”的一瞬间，他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哈利抓着他胸口衣服的手。
“哈利……”斯内普干涩的开口，如同耳语一般的声音在一瞬间让哈利安静了下来，然后带着急促的呼吸看向他。
“谁都没有把你当成工具。”斯内普安静地说，一手轻轻拉开哈利那因为情绪猛然间激动而痉挛的手，一手伸过去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主动把那个男孩拉到自己的胸口，“我不会，邓布利多那个有着明显自我牺牲精神的格兰芬多就更不会……”
哈利浑身僵硬地感受着斯内普胸口的震动，还有他那低沉在他耳旁嗡嗡响起的声音。本来在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情绪竟然慢慢平复下来，而呼吸也跟着慢慢平复。
许久，他才在听着斯内普心跳的情况下开口，“只有你和邓布利多知道吗？”
斯内普的两只手——一只握着他的手，一只搂着他的身体——猛然一紧，然后才开口。
“我只知道前半段。”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知道全部的预言。
哈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我记得注重训练我能力，让我坚定为父母报仇，杀死伏地魔的人是你。因为你灌输给了我仇恨的念头，邓布利多校长甚至责备了你……”
也就是说，是不是你斯内普知道的前半段预言是错误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邓布利多是真的关心他，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孩子，一直努力的不愿意让消灭伏地魔这种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那些预言吗？”在听够了斯内普沉稳的心跳之后，哈利才擡起了头，并且顺势和斯内普挤在了一个沙发里面。
虽然随着夏天的到来，温度已经越来越高。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一阵阵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寒冷。
他的人生，甚至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吗？
“我不应该告诉你的。”斯内普冰冷地说，而哈利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是你的人生，你有权利知道。”斯内普说，并且松开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僵硬的手，起身把哈利一个人丢在了沙发里面坐在了他的对面。
“西弗勒斯……”哈利不解地看向斯内普，没有鲁莽地跟上斯内普的动作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边。
“我想这样说，对你和我更有好处。”
被哈利注视的成年男巫抽出了魔杖用了一个无声咒，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落在了他们中间的小几上。斯内普打开那瓶伏特加，在两个酒杯中都倒了一些，顺手把那杯只盖住了酒杯底的酒递给了哈利。
他静静地抿了一口自己杯子中的酒，低头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液体，这才幽幽开口。
“你应该早就清楚我最早的时候是食死徒，是在黑魔王第一次消失之前才转换阵营到了凤凰社这边的。”
“是的，可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转换阵营的。”哈利放下手中的酒杯，里面的伏特加一点都没有动。
在平时他肯定会兴奋于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正大光明的尝试酒精的机会，然而对于他们要说的那个话题来说，伏特加微不足道。
他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样的预言竟然让斯内普在酒精的作用下才愿意说出来。
“我以为在那一个月之后，你已经猜到了。”斯内普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完全的木然，“你的母亲。”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预言也跟我母亲有关？”
为什么伏地魔要杀死一个甚至还不会说话的婴儿？他感觉他已经意识到了发生在斯内普身上的故事。
“因为那个预言，身为食死徒的我，把那个预言告诉了黑魔王。”斯内普好像没有听到哈利的话，“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经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
哈利可以清楚地看着斯内普在颤抖，程度达到甚至他手中那半杯酒都要泼出来。
“……出生于第七个月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