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璟瑄的腰当时在那样的冲撞下撞到了树上,身后的伤口触目惊心,就像是枯藤的老树切开铺在了上面,皱皱巴巴的。
而现在伤口还在淌着鲜血。
是刚才幅度太大,再次造成了撕扯。
临近晚膳,凤灵宫因为两人这么一出,又折腾到深夜,太医院也因为两人的折腾,临近半夜还飘着药香。
时云景本来以为自己喝过最苦的药就是那个什么正气水了,然而等青墨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几乎要奄奄一息的时云景闻到这味的一瞬间,嫌弃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青墨,你是煮屎了吗?
这味道,就跟将两个榴梿放进了锅里煮,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说什么呢娘娘。”
青墨带着浓郁的鼻音走到了时云景的旁边:“这是让您伤口好的更快的药,楼泠可是煮了很久呢。”
时云景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墨,言辞诚恳”:“能不能先不捂鼻子再说这话?”
青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听到时云景的话,将手指松开了两秒,毅然决然的重新捏上了鼻子。
“哈哈,娘娘还是先喝了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青墨刚说完话,胃里因为刚才吸入的那一点药味,反胃的干呕出声。
双目相对,两两尴尬。
“将药给我吧!”
易璟瑄一把接过了药,然后坐在了时云景的床头。
时云景见他大有一番直接灌进他嘴巴里的架势连忙向下缩了缩,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苦。”
易璟瑄变戏法似的指尖夫着一块蜜饯,然后轻声道:“张嘴。”
见这药是逃不了了,时云景还是张嘴将蜜饯含了进去。
等到药碗的药入了喉,时云景一副生无可恋地看着易璟瑄:“你知道屎上沾了糖的味道是什么吗?就跟这个差不多。”
“……不知道。”易璟瑄看了一眼还剩下一点汤渣的碗,“毕竟,我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
时云景是真的苦到喉咙里去了,这玩意闻起来是两个榴莲放锅里煮,尝起来后,你会发现。
哦,
时云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他有罪,请上天过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感受这屎一般的味道。
易璟瑄这几天天天喝太医院的药,也算是喝的麻木了,见时云景还是不适应,便吩咐青墨将窗户全部打开,给透透气。
看着青墨忙碌的背影,时云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八挂之魂熊熊燃烧。
“对了,青墨,你刚才说的楼泠是谁?”
他还是第一次从青墨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就是那个给娘娘煎药的小太医。”
青墨没听出时云景的弦外之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而时云景在发现说话有助于散味后,连忙跟个哈士奇一样在床上哈气,想要将嘴里的味道散个清净。
“那个小太医叫楼泠?”时云景一边哈气一边说:“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他又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易璟瑄身上。
易璟瑄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了,为了伤口透气身上的龙袍已经脱掉,只留了一个素白色的外袍在外面。
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身材,但是这般若隐若现的布料,看起来反倒添了几分欲。
隔着布料看去,身材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现在这个点已经快要到晚上了,要不了多久莞卿就会找过来,所以看着赖着不走的易璟瑄,时云景友情提醒。
“皇上,臣妾的药也已经喝了,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早点回乾清宫歇着吧。”
他以为自己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易璟瑄应该懂得眼色,偏偏易璟瑄颔首后,点头道:“皇后如此关心朕,那今晚便宿在你这里,也免得太医院两头跑,给人平添麻烦。”
听到易璟瑄这话,时云景顿时身体紧绷了起来,而易璟瑄已经十分自然的脱了脚上的靴子,然后爬上了床。
两人今天闹出的动静,青墨在外面候着,还是知道一二的,现在见到这幅情形,纠结了片刻还是诺诺道,“陛下,娘娘身子抱恙,怕是再受不起折腾了。”
时云景虽然不担心他真的非礼自己,但是要让他跟易璟瑄同床共枕,实在有点太过古怪。
更何况自他醒来,易璟瑄就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总觉得有些怪异。
易璟瑄眯眼看他:“朕想怎么做,还需要你一个宫女教?”
他的声音微冷,像是动了怒。
青墨顿时不敢说话了,跪在地上,直到易璟瑄让他离开,这才敢离开。
“你不要欺负我的人。”
见易璟瑄已经攀到了里面,也重新盖着一个棉被,时云景便也松了口气,表示对他的不满。
对着时云景,易璟瑄显然没了方才的那股气势软,温和了许多。
他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外面的太医来回奔波,毕竟竞你是为了救我,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出事。”
两人还在耳语,外面的窗户突然有了动静:“皇后娘娘,睡了么?”
莞卿翻进窗户,等看清床上的两个人头,差点没吓出一幅世界名画《呐喊》。
易璟瑄发现,果然是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不仅时云景喜欢翻窗户,跟他关系较好的莞贵妃,对这窗户似乎也情有独钟。
莞卿看着床上的时云景和易璟瑄,一时不知是进是退的好。
易璟瑄看了一眼向里面吹着冷风的窗户:“先把窗户关上吧!”
莞卿吓得腿都发软,易璟瑄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癣好?”
易璟瑄指的,自然是翻窗户的这件事。
莞卿呆愣的看了一眼被合上的窗户:“臣妾也没这个机会啊。”
时云景看了一眼被吓傻的莞卿,亲切的招呼:“别傻站着啊,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