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疆不必拘礼,朕读过你的文章,很不错,不愧才子之名,可惜文词之中少了些豪气,想来是被董娘子消磨尽了吧”我说罢,方以智等人不由微笑,气氛为之一变,大家都不再拘谨了。
陈贞慧笑看冒僻疆,“僻疆贤弟当年抱得美人归,倒是让江南无数才子扼腕,连方大哥都苦闷了很久呢”
冒僻疆一愣,他可不知道方以智也对董小宛动情了,心说还好自己手快,不然依自己的性情,怕是要成全方以智和小宛,那时扼腕的恐怕就是他了,“说到苦闷,我想大家都苦闷在了圆圆身上才是,听说吴三桂那厮对她还好,不然诸位恐怕不止扼腕啦”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看了看一旁的弘光帝。
我笑着朝冒僻疆点点头,“僻疆说的不错,朕也听说过陈圆圆的美名,乃是当年秦淮八艳的头一名,是连先帝见了都不敢流连的美女,我大明江山如此局面,都是拜她所赐啊”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我知道吴三桂虽然不完全是为了陈圆圆才勾结满清,但其中肯定有这个因素,而且吴三桂在和满清对抗的时候,表现完全和现在不同,变化很大,所以一怒为红颜的说法不是不成立。
钱谦益见这接风宴扯到了吴三桂身上,赶紧转移话题,“话题扯远了,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密之,你先前不是惦记着媚香楼的袁宝儿吗现在恐是没希望了。”
方以智连道不敢,“先前不知郡主身份,受之兄就不要取笑贤弟了。”方以智确实对袁宝儿有好感,也经常去媚香楼捧场,不过世事难料,谁会想到袁宝儿是镇北王袁崇焕之女呢,况且现在贵为开阳郡主,那可不是他能想的人了。
陈贞慧一笑,“密之还为此作词一首,今夜不妨一抒胸臆,况且弟妹又在内室,我也很久没有听到小宛的琴声了,僻疆,不知可否让弟妹为密之兄弹奏一曲”
我一听,耳朵马上支楞起来,我们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冒僻疆身上。冒僻疆微微一笑,“拙荆也是甚为想念几位,某与受之兄又是通家之好,小宛,你就出来吧”原来董小宛得知弘光皇帝今晚来,她也很想见见这位有争议的皇帝,此时正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呢闻听丈夫之言,漫步而出款款道了个万福。
怎么说呢我觉得有些失望,因为董小宛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绝色,她比晓爱和香君要年轻,身子骨看起来很弱,最让人注目的是那双手,净白如玉,手指也纤细的很。
按礼董小宛不应该出来相见,但冒僻疆不拘俗礼,他敢顶着流言蜚语续董小宛为正妻就可见一斑,而董小宛也是如此,夫妻二人很是合拍。
钱谦益心下骂起了陈贞慧,皇上恐怕还不知道董小宛的妙处,一旦皇上着迷了,岂不生难,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得让董小宛为众人操琴。
钱府的仆人准备了一张古琴,但见董小宛深施一礼后做到众人面前,那双与众不同的手轻轻按在琴弦上,拨出迷人的音符。
我马上觉得这个董小宛是为艺术而生的人,当她坐下来抚弄琴弦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马上就变了,原本不是绝色的容颜反倒凭添了一种使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花似雪,东风夜扫苏堤月。苏堤月,香销南国,几回圆缺。秦淮河上雀声歇,江边杨柳谁攀折。谁攀折,西陵渡口,古今离别。”方以智听着董小宛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和声而唱,他虽然没有袁宝儿那天赋的金嗓子,但却别有一种韵味,倒也好听。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董小宛能成为秦淮八艳之一了,那些江南才子看到和琴相伴的董小宛,不痴迷的话恐怕就是傻子,冒僻疆好艳福啊我记得这个董小宛非常重情义,历史上,冒僻疆生病的时候她衣不解带照顾了三年。
就在我们沉浸在董小宛的琴声和方以智的唱词中的时候,不识好歹的一个钱府家人前来搅局,进来后在钱谦益的耳边嘀咕几句,把良好的气氛破坏殆尽。
看着董小宛施礼后退出厅堂,我冷眼看了钱谦益一眼,“出了什么事吗”虽然我的身份钱府的下人不知道,但没有大事一个下人是不会跑到主人宴客的地方来的。
钱谦益看出弘光帝不高兴,他笑了笑,“一位故人弟子前来拜望,扰了皇上雅兴,实乃臣之过也。”
方以智知道能被钱谦益称为朋友的不多,“不知是谁夜晚来访怕是有大事吧”
“是人中的弟子夏存古,皇上,就是您白天提过的少年才子夏完淳。”钱谦益记得皇上白天跟他说国学院的时候提到过夏完淳,看来皇上对夏完淳的印象不错。
我哦了一声,“今天可以说是才子大聚会,爱卿还不快快把他请来。”我是从袁宝儿那里听说夏完淳的,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才子很有才名,所做的曲词也都充满了豪气,我倒想看看这个夏完淳是什么样。
时间不长,随着钱谦益走进一个少年公子,面相虽然稚嫩,但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身正气,但此时除了满面风尘外,脸上似乎有悲苦神色。
夏完淳一看在座的他就认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