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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百姓兴则天下兴,天下兴则社稷兴。(1 / 2)

尘封的太极宫

太极宫飞檐上的铜鹤已积了三寸厚的灰,李世民的皂靴碾过丹墀时,碾碎的不仅是尘埃,还有自玄武门之变后十年未踏足的旧时光。蟠龙柱上的金漆剥落如残雪,他望着空荡荡的御座,忽然想起父亲李渊退位那日,龙袍下摆扫过的正是这片砖缝里的苔痕。

\"陛下,三更天了。\" 随行宦官捧着鎏金手炉,声音压得极低。李世民摆了摆手,指尖抚过御案边缘的缺口 —— 那是武德九年他摔碎玉镇纸时留下的裂痕。案头竹简上的《武德律》墨迹未干,却在烛影里泛着青白冷光,恍若昨夜梦境中父兄身上的冥河雾气。

昨夜的梦太过清晰:他站在晋水岸边,看见父亲李渊穿着晋阳起兵时的玄甲,甲胄缝隙里漏出的不是血,而是金黄的麦穗。李建成抱着带血的令箭,箭头却开着白色小花;李元吉的弯刀坠地,刀柄缠着未腐的丝绦,正是他当年送给三弟的生日礼物。

\"二郎,该回家了。\" 李渊的声音像晒干的牛皮,却带着记忆里的温度。

李建成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枯草,指尖掠过脖颈间的勒痕时,李世民忽然惊醒,发现枕巾已被冷汗浸透。

此刻他摸着案头袁天罡新呈的龟甲,裂纹竟与梦境里麦穗的纹路分毫不差。\"太上皇魂归轮回,李建成太子转生于剑南书香门第...\" 他对着虚空喃喃,忽听得殿外环佩轻响,门外的招魂幡已随夜风吹出细碎铃音。

一个太监迈着小碎步跑过来通传:“皇上……!武牙将军求见……!”

“宣……!”

李世民欣慰的笑着,他派去冥界引魂的王颜禾已经回来了,这次他驱掉了自己一块心病,让太子李建成能够放下怨念,去往轮回实属难得!

\"见过陛下。\" 王颜禾的玄色大氅带着冥河的潮气,来到他的面前,招魂幡垂落处,青砖上隐约显出生魂与死魂交叠的脚印。李世民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心疼的说道:“辛苦你了……!”

\"朕有十年没来太极宫了。\" 李世民指腹摩挲着御案上的 \"武德\" 年号,\"昨夜梦见父皇,皇兄,他们说... 让我做个明君。\"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李渊的龙纹玉佩,玉坠上的血沁比十年前更深了三分。

王颜禾单膝跪地:\"臣在忘川河水中见过建成太子的魂灵,他胸间箭伤已结出麦穗的嫩芽。\" 他抬头时,恰巧看见李世民眉头说舒展:“兄长不怪我了?”

“回陛下,建成太子已经释然了!”

\"唉……!唯有朕还困在玄武门的噩梦里。\" 李世民忽然笑了,笑声惊起梁上尘埃,\"这次多亏你,才解了我多年的心结!\" 他猛地将玉佩拍在王颜禾掌心,玉坠与招魂幡的青铜铃相撞,发出清越的凤鸣。

“臣……!义不容辞……!”

赏赐的黄金在太极宫东庑堆成小山时,李世民正在亲自校改给王颜禾的诏书。

狼毫笔尖悬在 \"武牙将军\" 四字上方,墨汁滴落处,宣纸下的玄武纹竟隐隐透出龙气 —— 那是当年李渊登基时专用的澄心堂纸。

\"朕给你这个武牙将军题了字,按字做个匾额,替朕挂在你的紫云轩正门。\" 他指着尚未干透的纸宝,飞白笔锋里藏对王颜禾的认可!“待你从吐谷浑回来,朕要亲自为你典功!”

“谢陛下恩典……!”

王颜禾捧着诏书的手忽然顿住,袖中酆都大帝给的‘通关文书’此时发烫。他望着李世民转身时,御袍下摆扫过蟠龙柱上的蛛网,那些十年未动的尘埃,竟随着帝王的脚步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如同父兄魂灵最后一次的抚摸。

“陛下……!臣此去冥界,见到‘枉死城’的大唐官兵依旧与吐谷浑军作战,他们并不知自己已经死了,以为还在战场上……!”

招魂幡无风自动,幡角扫过太极宫的铜鹤,惊起一声穿云裂帛的清鸣,“这次西征,臣想带几坛长安的黄土,洒满沿途,让死在异乡的儿郎们,能闻着家乡的味道轮回。”

李世民背身而立,望着殿外渐明的天色,忽然想起武德年间的某个清晨,父亲李渊曾在这片丹墀上教他射箭。

那时的阳光里没有血,只有新麦抽穗的清香。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混着晨雾传来:\"准了,再带十坛宫廷酿的葡萄酒,给那些在冥河受寒的魂灵暖暖身子。\"

王颜禾双膝跪地深深的磕头道:“我替那些西征战死的兄弟谢过陛下,愿唐军能够尽快大获全胜,让儿郎们能够回家与家人团聚!”

李世民背身而立,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是王颜禾在劝他‘止戈’……!

他挥了挥手道:“王将军,你也尽快出发吧……!赏赐的黄金我明日派人送到府上……!”

“谢陛下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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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轩正房的雕花槅扇半开着,秋风吹动帘栊,将东庑下堆积的黄金冷光吹得碎了满地。

王颜禾的手指悬在襁褓上方三寸,迟迟不敢落下怕惊了熟睡的孩子,女儿棘娘的睡颜像极了初嫁时的王美夏,眉间一点朱砂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金,那是他昨夜用冥河沙棘汁亲手点的护魂痣。

\"相公又要走了?\" 薛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绣着并蒂莲的绢帕正裹着刚熬好的四物汤。她的耳尖还泛着红,是方才在厨房被蒸汽熏的,鬓角还带着几分锅边的潮气 —— 自他上次西征,不过半年的光阴,又要分别……!

王美夏靠在拔步床上,产后虚弱的身子裹着鸦青色夹袄:“瞧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温柔,指尖却轻轻抚过他大氅上的图腾,“这次去吐谷浑,能给棘娘带匹雪白的小马回来吗?”

“嗯……!可以……!”

兵器架前的汪怀礼正用虚弱的手臂往腰上捆护心镜。王颜禾按住他发颤的肩膀,触到铠甲下结痂的刀疤 —— 那是在星宿海与吐谷浑柱国部主力作战落下的。

“末将还能骑马!” 汪怀礼的独眼中映着案头未拆封的金疮药,正是沐兰连夜调制的。

他望着王颜禾腰间的李世民御赐的玉佩,忽然哽咽:\"将军忘了吗?我的马槊是敌人的催命符……!\"

“替我看好紫云轩。” 王颜禾打断他,“家里就拜托你和秦彪了!”

薛香的妆奁盒打开时,露出七双纳好的布鞋,每双鞋跟都绣着小小的玄武纹,\"这是按你脚码新纳的,鞋帮缝了三层牛皮,大漠的沙子钻不进去。\" 她往他的行囊里塞了用油纸裹好的胡饼,\"里面掺了沙棘蜜,行军路上抗饿。\"

王美夏忽然掀开帷帐,手里捧着半幅精绣的护心锦,\"这是找长安绣娘连夜赶的,上面绣着二十八宿星图,能护你在戈壁滩不迷方向。\" 她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声音轻得像落在金箔上的雪,\"马鞍里缝了块昆仑暖玉,夜里宿营能驱寒。\"

院子里忽然传来百灵的喊道:\"将军!斥候营的弟兄们在校场候着呢!\" 云雀的药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里面装着治外伤的金创药和防蛇虫的雄黄粉。

当王颜禾踏出门时,云雀正抱着牛皮地图在槐树下打转,玄铁令箭在腰间叮当作响。

刘玉的弩箭新换了三棱箭头,高翔牵着的战马鞍鞯上,缠着从太极宫御马厩取下的鬃毛 —— 据说能辟风沙。

\"将军,车队在西门外候了三刻了。\" 高翔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涩,他腰间挂着的,正是王颜禾送他的玄甲残片。街角传来更夫打梆声,梆子声里混着隐约的驼铃 —— 那是西征军开拔的信号。

薛香忽然追出角门,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温热的触感惊飞了槐树上的寒鸦。\"是你爱吃的胡饼,\" 她低头盯着他靴底的马刺,\"路上饿了就吃,别总啃干粮。\"

车队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起了东庑下的黄金碎屑。这些李世民赏赐的千两黄金,在秋夜里泛着冷光,却比不上正房窗棂里透出的那盏孤灯温暖,王美夏正抱着棘娘,对着他留下的玄铁令箭穗,数着更漏等天明。

当第一声号角从西门传来时,王颜禾忽然听见怀中麦种窸窣作响。

他知道,在紫云轩的砖缝里,在长安的城墙下,在千万唐军将士的归乡路上,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生长 —— 就像当年战场上的血,终将酿成土地里的麦穗,在每个清晨,替他吻醒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队伍出通化门时,守关将士对着通关文牒上的 \"武牙斥候将军\" 印鉴多看了两眼。

问道:“将军,听闻西征大军已攻破伏俟城,您还去前线干什么?”

“慕容伏允还没有抓住,还有一些残余势力需要清理,我必须要回去一趟!”王颜禾坚定的说道。

士兵将拳头放在胸前,这是大唐的军礼,“愿将军一路顺风!”

路上,王颜禾的玄色披风上绣着麦穗图案,他抬手将陶罐倾斜,混着酒香的黄土沿着车辙洒在青泥驿道上,每一粒土都裹着葡萄酒的甜腻,在雪地上画出蜿蜒的金线。百灵的战马忽然低鸣,踏碎了雪地里半盏冷透的胡饼,不知哪个归乡的兵士遗落的干粮,或许他的魂魄,也正跟着这一路的黄土与酒香,往长安的方向徘徊。

过了瓜州,戈壁滩的烈阳晒化了最后一丝春雪。

王颜禾在玉门关替白小檀换了长安新刻的碑,碑额刻着 \"白小檀之墓\",隶书笔画间填着朱砂,在黄沙中像道未愈的伤口。

一个月前白小檀还冲他微笑撒娇,她说大漠的月亮不如长安的圆,而如今月亮还在,她却永远躺在了这黄沙里。

云雀从皮囊里倒出葡萄酒,沿着墓碑浇成环形,酒液渗入沙土时腾起细烟,仿佛白小檀的魂魄正顺着这烟雾,轻轻触碰故乡的气息。

王颜禾摸出怀里的青铜盏,那是她从凉州西市淘来的稀罕物件,总说等回长安要拿它盛葡萄酿。

此刻盏中盛着的却是混着黄土的酒,他将盏轻轻放在碑前,金属与石碑相碰发出清越的响,惊起了躲在断墙后的沙狐。

\"小檀,喝口家乡的酒吧。\" 他低声说着,指尖抚过碑上的朱砂,\"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没能带你回到长安……!\"

王颜禾站起身时,披风上的麦穗刺绣恰好映在墓碑上,仿佛那女孩的魂魄正借着狼影远眺,望向长安的方向,望向故乡的春雪与胡姬的笑靥。

他捡起块碎陶片,在碑侧刻下新的字迹:“来年春风过玉门,替你看尽长安花。” 沙砾顺着指缝落下,混着未干的酒渍,在碑面上留下深褐色的痕,那是故乡的土与酒,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为亡魂种下的一朵永远不会凋零的花。

从玉门关往西,每走十里,王颜禾便会停下,洒一把长安的黄土,泼一勺葡萄酒。

黄土落在戈壁的沙砾上,葡萄酒渗进干燥的土地,像极了那些倒在沙场上的弟兄们,血与魂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却又借着这故乡的土与酒,轻轻诉说着对长安的思念。

百灵、云雀始终沉默地跟着,唯有战马的铜铃,在寂静的戈壁滩上,敲出断断续续的节拍,像是为亡魂们奏响的安魂曲。

路过赤水源时,河水已干涸,只剩河床里的石子,泛着暗红的光。王颜禾记得这里曾血流成河,弟兄们的血染红了河水,也染红了天边的夕阳。

他蹲下身子,将陶罐里的黄土与葡萄酒洒在河床上,酒香混着泥土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黄昏,弟兄们的呐喊与战马的嘶鸣,在耳边久久不散。

“回家了,弟兄们。” 他轻声说,风卷起黄沙,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清晰了心底的那份执念 —— 无论多远,都要带你们回家。

树敦城的破晓

一行人经过近半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唐吐作战的前线,此时李道宗携南路军部于大非川与李靖的北路军成功会师。在经过此番长途奔袭,迂回包抄作战后,吐谷浑的军队被歼灭殆尽。

自知形势不妙,慕容伏允只好带着残部继续向西逃窜,然而唐军却紧追不放,李道宗部继续向西追击千余里,而离王颜禾最近的唐军也只有正在围困树敦城的侯君集部主力……!

探子“说长安来了一队百人人马,看着像斥候长王颜禾的护亲队伍折返回来了!”

苏拉雅得知后驱马疾驰百余里,去迎接王颜禾归来……!

见到王颜禾后苏拉雅喜极而泣道:“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王颜禾问道:“战事如何了?”

“基本已经清除了吐谷浑的主力,剩下一些残余的部族誓死不降,李道宗大人与李靖大人会师在大非川,慕容伏允携残部往西逃了!”

“你没有跟去……?”

“没有,李道宗将军让我随侯君集将军围困树墩城,侯君集不日便要攻城了!”

王颜禾长叹一口气道:“唉……!战争终于要结束了!”他想起长安的紫云轩,王美夏、薛香和棘娘还等着他!

可苏拉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哭丧着脸说道:“大人,你快去劝劝侯将军吧,他……!他要屠城……!”

听到‘屠城’二字王颜禾心里一惊,“什么……?屠城?他为什么要屠城?”

苏拉雅道:“侯将军变了,变得可怕,我都不敢接近他!”

抵达狼头营驻扎地时,暮色正将祁连山染成铁锈色。营地外围插着十二根碗口粗的木柱,每根柱顶都悬着风干的头皮,发梢缀着的铜铃在晚风中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平康坊胡姬脚踝上的佩饰,却又多了份血腥与残酷。

苏拉雅的战马突然嘶鸣着倒退,前蹄在沙地上刨出深沟 —— 不远处的篝火堆旁,几个兵士正用头盖骨碗传递着酒囊,碗沿还沾着未刮净的血肉,那是他们从吐谷浑兵士身上取下的 \"战利品\"。

\"是王斥候回来了!\" 巡哨的兵士吹响骨哨,狼头营特有的三长两短信号惊起了栖息在枯树上的秃鹫,它们盘旋在营地之上,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侯君集的大帐在营地中央,帐前立着两杆狼旗,旗角被血渍染成暗紫色,边缘结着冰碴般的盐晶,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

掀开帐帘的瞬间,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侯君集踞坐在胡床上,右肩甲胄下露出半截狼首刺青,左手握着的头盖骨碗里盛着暗红色液体,不知是酒还是血。

他抬头时,眼尾的刀疤在篝火下泛着青白,嘴角还沾着风干的血痂,“长桥,来得正好。” 他将头盖骨碗重重磕在案几上,碗底与木案相碰发出闷响,“树敦城的老胡<吐谷浑的贵族>躲在石堡里不出来,派了三批斥候都折在暗箭下。明日卯时攻城,狼头营要第一个登上城头。”

王颜禾注意到案几上摊着的羊皮地图,树敦城的轮廓被朱砂圈住,城西南角画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头 —— 那是三天前试探性攻城时折损的弟兄。

苏拉雅忽然低声惊呼,她看见帐角挂着的战利品里,有串用少女辫发编成的绳结,正是吐谷浑王族的标志,血腥与残酷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他递给王颜禾一只头盖骨并亲自斟满了酒道:“来来来……!尝尝吐谷浑的酒,这酒盏可是吐谷浑百夫长的头盖骨,哈哈……!被我亲手割了下来,今日为你盛酒……!”

王颜禾看着头盖骨酒盏有些眩晕,他隐约看到酒盏中一缕残魂正在挣扎,那盏中盛着鲜红的葡萄酒,看着像新鲜的人血……!

王颜禾将酒推到一边道:“侯将军,这酒我不能喝……!”

“哦?为何……?回了一次长安怎还变娇气了?”

王颜禾心有不悦,问道:“侯将军,你为何这样做?这些俘虏杀了便好,为何如此啊……?”

侯君集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喝下手中的酒道:“长桥……!你有所不知,这群吐谷浑的狼崽子们,割下我大唐军士的头,挂在腰间,还用我们官兵的头盖骨盛酒喝,他们是想用此方法震慑我们,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