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寒会有什么反应。
低眉敛目,嘴角微微抿起,沈碧寒深吸了口气,脸上再次扬起那抹淡笑,“既然夫君没听真切,那么我就再说一遍好了,我说我信,夫君是在帮我”
思绪千转之际,沈碧寒已然在心中打定主意,对于眼前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冤家,她一定要做到三要:要镇定,要冷静,要淡定
“真的信了么”看着沈碧寒淡淡的笑靥,聂沧洛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失落:“午时过了夫人不是要午睡么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那么淡然,好似没有脾气一样,他刚刚那么做的确是故意的,因为他想要知道除了淡淡的笑着之外,她是否会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另外的一种情绪,哪怕是怒气也算,但是她没有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的妻子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一个不为他所动的女子
在回轩园的路上,聂沧洛没有再说一句话,沈碧寒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不过对方既然不说话,她也乐得清静,一路上走回来,不少丫头见是大少爷带着她走,对她的态度自热谦卑了不少。
初春时分,聂府花园中的一些盆栽,依然有了绽放之势,走到花团锦簇之处,沈碧寒还会停下脚步来细看一二,当然,在她赏花的时候聂沧洛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等着,脸上未曾出现过一丝不耐之色。
远远的,看着那抹站在花园中的深蓝色,沈碧寒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
将沈碧寒送回到轩园之后,聂沧洛只道是商号的事情还未曾处理完,交代了几句让她早些歇着,并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聂沧洛走的时候午时二刻刚过,因为还没到沈碧寒平时歇晌儿的时候,所以回到寝室后,她并没有立马去和床打交道,而是打开窗户,手里捧着一杯暖茶,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聂沧杭实施了一半的种花工程。
熟练的推开寝室的门,将新换来的茶放在桌上,凝霜笑着对沈碧寒说道:“少奶奶,您手里的茶已经冷了,奴婢帮您再换一杯吧”
轻轻扫了眼凝霜,沈碧寒沈碧寒淡淡的摇头:“不用了,我手里这茶只是端着,而不是要喝的,不管是冷的还是热的都不碍的”
沈碧寒现在的样子无论谁见了都会说她是在喝茶,可是唯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想事情。
今儿个在延揽花厅内可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可以说发生了很多事情。
说没有发生,是因为一顿午膳下来,在饭桌上她和聂沧洛夫唱妇随十分和谐,说发生了很多事情,是今儿个她那冤家的表现反常,还有聂惜璇身边的那个丫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该是自己第一次去老太太那里时,在花园假山后听声儿的那个丫头
望香啊
仔细端详着沈碧寒的神色变化,凝霜的眼睛动了动,关心的探问道:“少奶奶您刚才在老太太那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望月那丫头去告状了”
早起的时候望月刚刚在轩园被她们家主子下了面子,这会儿子她们家主子刚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便一直思虑重重的,凝霜很容易便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了。
一听凝霜的话,沈碧寒笑了:“你这丫头的想象力倒是满丰富的,我今儿个的确是给了望月难堪,不过我做的事情,事出有据,符合礼法,老太太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计较的”
关于望月的事情在延揽花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起,这就表明老太太认为她这事做的合理。
凝霜动了动,走到沈碧寒身边,伸手为她轻揉着几乎纠结到一起的眉头:“那您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嗯”眉心处的闲愁褪去,舒服的闭上眼睛,沈碧寒靠在凝霜的身上片刻,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着凝霜:“望柳那丫头这个时候在哪里”
凝霜闻言忙道:“刚才换茶的时候见她在打扫前厅,少奶奶要传她么”
坐直身子,沈碧寒点点头:“嗯去将她唤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问她”
“奴婢这就去”对着沈碧寒福了福身,凝霜急急的出门去前厅找望柳去了
第二十九章 问责
得了凝霜的传话后,望柳将手头儿上的活急忙撂到一边,向着后院沈碧寒的寝室走去,一路上,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寻思着沈碧寒这个时候找她会有什么事儿,思量无果,她站在门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却见自家主子正从窗户里向外望着自己。
“少少奶奶”被沈碧寒看到自己整理衣服的样子,望柳有些尴尬的笑着在门外对着窗子里面的沈碧寒福了福身。
“先别收拾自己那身行头了,赶紧的进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淡笑着点点头,沈碧寒暗道了句女为悦己者容,然后从窗子前起身将窗子关上了。
对着紧闭的窗户暗暗吐了吐舌头,望柳低下头推门进入寝室之内,此时的沈碧寒已然自行脱去鞋子和外褂坐在了床榻之上。
知道自家主子要午睡了,嘴角弯起,望柳上前几步,在床榻前站定问道:“少奶奶这个时候找奴婢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睨了望柳一眼,沈碧寒自己动手将身后的绣花枕头竖起,然后轻靠在上面:“昨儿个我不是让你去打听锦翰院的事情了么那经过你可还记得”
疑惑的蹙起眉头,望柳小心的看了床上的沈碧寒一眼:“少奶奶让问的事情奴婢昨儿个不是回了么这才过了一天的事情怎能不记得呢”
今儿个一天先是有三少爷鼓捣兰草的事情,再有她们家少奶奶去延揽花厅用膳的事情,前后轩园内人手不足,她没得空出院子,自然不知为什么昨儿个报过的事情,今儿个她们家少奶奶又为何再次问起。
“我几时说过你没回的”瞥了望柳一眼,沈碧寒沉默半晌儿,然后又幽幽的问道:“你当时说问的是在锦翰院当班的哪个丫头来着”
“夏英”见沈碧寒问起,望柳连忙道出名字。
“哦”长长的应了一声,沈碧寒伸手摸索着锦被上的精美绣图,问道:“你可知道她的底细”
沉吟片刻,望柳点了点头:“夏英是下下等的丫头,比我们望字辈的低两等,是前年才买进府的,她进府之后是奴婢带的,所以还算知根知底”
聂府的丫头下人们有家生的,也有现买的,这些丫头都会根据在府里的时间或者是其他长处来划分等级,丫头们分为上等丫头,中等丫头,还有下等丫头,当然还有一种就是样子普通又没有什么特长,排不上下等的下下等丫头,府里的男工们同等,因为这些丫头下人们的等级不同,每个月府里发放的月钱也是不等的。
像望月、望梅这样在老太太和各房太太们身边伺候的是上等的丫头,望柳和望春她们则下降一个等级,是中等丫头,至于她们现在所说的夏英么则是一个排不上望字的下下等丫头。
“还算知根知底么”又淡淡的看了望柳一眼,沈碧寒顿了顿,道:“我问你,你昨儿个是见到她之后就向她打听锦翰院消息的,还是她自己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