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对沈碧寒温和一笑,聂沧洛伸手将面前的账册又翻过了一页,然后道:“夫人当睡且睡,日后在夜里你睡在里面,为夫睡外面就是了”
正人君子
狐疑的对上聂沧洛含笑的双眼,沈碧寒又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双人床榻。
这床榻是由上好的红木雕成,床廊四周雕刻着各色花纹,是双人居榻,若是她睡里面,他睡在外面的话倒不是不可,只不过这让沈碧寒想起了前世中那个男女同睡,过了线是禽兽,不过线连禽兽都不如的小故事
沈碧寒眨眼,聂沧洛也眨眼,最终拗不过她,聂沧洛先移开了视线:“若是夫人不放心,为夫睡地板也可”
他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为何
双眼眯起,沈碧寒将自己靠在身后的绣花枕头平放到床榻内侧,然后向里挪了挪身子,平躺在床上:“这里本是夫君的寝室,若是我让你睡了地板,岂不是有鸠占鹊巢之嫌罢了罢了夫君睡外面便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在灯光的照射下,聂沧洛的眼神忽明忽暗
微微一讪,沈碧寒淡淡的道:“只不过过去我在轩园独睡惯了,怕半夜里扰了夫君清梦”
平日里她大可当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过这夜里睡着了,她可就不敢保证了只因她都不知自己睡着了是副什么样子
“夫人安心入睡就是,不必顾念太多”笑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复又低头将注意力放在账册上。
见聂沧洛认真的批阅账册,沈碧寒悻悻的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然后侧身向里,闭目而眠
沈碧寒睡后,寝室内再次恢复了一片静默,从账册中抬头,聂沧洛看着沈碧寒纤弱是背影,不禁心中微微一荡
虽然她的嘴上什么都没说,不过他知道,现下躺在他床榻上的这个女人对他有所防备,以前的时候这些防备或许没什么,但是眼下他已然明了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她的这份防备便成了他们二人之间一堵无形的厚墙
这堵墙建起来容易,拆起来却不易啊自己种的蒺藜,纵然也会扎着自己的脚
心中无奈的一叹,聂沧洛将账册收拾妥帖,然后起身脱掉外袍,和衣躺在了沈碧寒的身侧。
三更过后,聂沧洛依然无眠,而他身边的沈碧寒同样也睡的不够香甜
置身于一片朦胧之中,沈碧寒远远的看到沈家宏伟的府门,心中一喜,她连忙提着裙摆快步向着府门奔去,可是当她奔跑到府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记忆中的沈府,而是一片破落与萧条
“父亲母亲”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父母,沈碧寒急急的推开面前厚重的大门,然后快步向里。
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沈府之内,庭院深深,楼台相连,可是却没有一人,偌大的府邸之中,似是只有她一人一般。
“寒儿”
正在沈碧寒惊恐之际,一声轻唤在她的身后响起。
急忙回头,在一片朦胧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伟岸男子,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沈碧寒看不清来人是谁,可是却凭着直觉唤道:“大哥”
随着她的呼唤,原本站在一片朦胧之中的男子,忽然转身离去。
“大哥”
焦急的喊了一声,她连忙想要追去。
“寒儿”
又是一声轻唤,一个面容清晰的男子穿过白雾,出现在沈碧寒眼前,他玉冠束发,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身着一席青色长衫。
“蓝毅”
轻唤一声,沈碧寒没有向前一步,她怕她若是动了,便会和刚才一般,对方转身离去。
“寒儿我的命是你给的,此世余生,我愿执子之手”
幽幽的,蓝毅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飘渺,直到他渐渐的消散在一片朦胧之中
“蓝毅”
“蓝毅”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出口,沈碧寒在沈府之中一刻不停的寻找着那抹青色的身影
“夫人夫人”见沈碧寒一脸大汗,而且不停的梦呓,聂沧洛皱眉晃着她的手臂。
缓缓的睁开双眼,沈碧寒的眼中满是迷离之色,微喘着侧头迎上聂沧洛关切的目光,她怔怔地一时还是无法回神。
“夫人又做噩梦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聂沧洛起身到一边的暖箱为沈碧寒倒了一杯温热的参茶,然后重新回到床榻前,喂到她的唇边。
冷汗渐渐褪去,沈碧寒无力的闭了闭眼,然后张嘴就着聂沧洛的动作,将参茶喝下。
“这参茶是安定心神的,现在寅时刚过,夫人再好好歇一会儿”将空茶杯放到一边的床廊上,聂沧洛让沈碧寒躺回到床上,然后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感激的看了聂沧洛一眼,沈碧寒什么都没说,依言闭上双眼。
看着沈碧寒不停轻颤的眼睑,聂沧洛知她是睡不着的,眼神黯了黯,他再次躺回到床上,将锦被盖好。
蓝毅
她适才不停唤着的名字居然是蓝毅
第八十九章 俊俏少年郎
如聂惜霜所言,沈碧寒醒来的第二日一早,锦翰院内便迎来了各房的太太和姑娘们,因沈碧寒夜里惊梦,聂沧洛一早并未让她起身,而是自儿个起身梳洗之后,到前厅以大少奶奶身子维和为由,将一干亲戚全都挡了回去。
对各房的太太们来说,聂沧洛是她们的子侄辈儿,他当与她们行礼,但是聂家大少在府里的地位一直仅次于老太太和二老爷,有他发了话,一早便到锦翰院的太太、姑娘们虽然都想着要在沈碧寒面前留个好印象,不过却也都没说什么,就都回去了。
没了外人打扰,不用去费脑筋去应对各怀心思的人们,沈碧寒的日子过的自然清静,聂沧洛在的时候,她便乖乖的在寝室内歇着,美其名曰是养身子,若是聂沧洛有公事缠身的时候,她便会去看看凝霜,然后在锦翰院里四处逛逛
一晃几日,天气不似以前那般凉了,这一日,卯时刚过,阳光炫目,因为商号有急事要处理,聂沧洛用过早膳便出了府,让望春搬了把椅子,沈碧寒端坐在锦翰院的敞台之上,看着满院子的春绿之色,她一边喝着手里的参茶,一边听望月说着锦翰院内新搬来的各色花卉盆栽的来历。
这几日里,因为聂沧洛时常在锦翰院守着她,有大少爷摆在这儿,府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摆在了她的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