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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冷暧自知

自从被关进这延搅院的律罚堂之后,第一天的时候,她心中有的是惊惧,她怕沈碧寒死掉,也怕她醒来,怕她死掉是因为若是沈碧寒死了,那她定然跑不了被休掉的命运,但是若她醒来了,那待到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落到她的手中,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也走在这些日子里,她才认清了府里众人对她的态度,人情冷暧,冷暖自知,她即便是再没脑子,也知道以往与自己嬉笑的人,此时并未真正的与她好,而她那总是与之争吵的夫君,却是真的为了她而四处奔波求人的。

沈碧寒朝蕙歌淡然的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可曾想过,你若死了,二叔的努力不是全部白费了么你要让他如何自处”

看着蕙歌痛哭流涕的样子,沈碧寒知道,蕙歌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她该进入正题了。

蕙歌一愣,眼泪流得更凶了几分:“不瞒大嫂说,在这里被关的这些日子里,我何尝没想过,若是聂家无权无势,我能与他相守到老,我心中自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不然啊他是聂府的二少爷啊”

微微抿嘴一笑,沈碧寒忙问道:“二叔为了你四处求情,府里的各房都求罢了,都说他为人和善憨厚,夫君也曾与我说过要我饶了你,若是我饶了你,你还是府里的二少奶奶,而他是二少爷,你们何来的不能相守之理”

沈碧寒有一种感觉,她总觉得这蕙歌自缢不一定为的是害怕她的处置,而是应该另有隐情的。

蕙歌轻舔了下干渴的嘴唇,依然是满脸的泪水,不同的是这次她终于直视着沈碧寒的双眼,然后悲悲戚戚的道:“大嫂,你可知我娘家不是儒商,而是运气使然,顺风顺水的便发达了,自不我的家人便没有几个读书习字的,自然我的个人修养也不高,因为这个我嫁入聂府二年,却总是被瞧不起,就连有些太太身边的上等丫头,都敢对我不敬”

说到最后,蕙歌的脸上基本处于洪水泛滥状态。

看着蕙歌哭泣的样子,沈碧寒没有说话,而是静默的坐回到椅子上,半晌儿之后,她才幽幽的道:“世上的事情本就是如此,那些丫头们伺候的主子若是身份地位高的话,那她们自然的便多出一些优越感来”

沈碧寒此刻说的这番话,完全是出自自己的切身体会。

无论蕙歌怎么说,她嫁过来之后一直都是府里的二少奶奶,无论府中人人对她的出身再怎么看不上,终究还有二少爷肯接纳她,但是沈碧寒不同,在过去的三年里,因为大少爷的不喜,她和三个丫头住在轩园之中无人问津,仔细想来,那个时候望春和望柳两上丫头即便是出动取膳,也该是低人一头的

“无论她们的主子如何得宠,我也是府里的二少奶奶不是么主仆有别啊”蕙歌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其中满面是不甘。

看着这样的蕙歌,沈碧寒笑道:“主仆自然有有别的若是主仆无别,你平日里那般的嚣张跋扈,早就该让那些丫头气极来抓挠了,哪里还来的你让家丁怒打凝霜一事”

原本的时候,沈碧寒觉得这蕙歌可恨,现在却又觉她可怜,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要处

蕙歌在府里身为二少奶奶却没得到她应得的尊重,这是她的可怜,她仗着自己的家主,对大嫂不恭,对下人不仁厚, 这又是她的可恨之处,沈碧寒在从老太太那里过来的时候便想过要如何,可是看到如此既可怜又可恨的蕙歌,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是啊要做大事必然要狠心才好,可是若是事事都狠心,那也未必就是她沈碧寒了

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蕙歌没有吭声,而是么怔怔的凝视着沈碧寒,她没想到,今时今日,她会与自己一直想要捏上一捏的软柿子对谈,更没想到对方居然并不似自己想的那般好欺,相反的却句句说的在理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她将她看低了呢

对蕙歌无奈的一笑,沈碧寒不去多想她眼中神色是什么意思,而是淡淡的道:“以前的时候弟妹只是想着如何如何,但是你却属于那种没有自信之人,大多数的时候,你只是假借惩治下人来充实自儿个的在在感,我 说的可对”

虽然沈碧寒前世不是学心理学的,也没有聂沧杭那双慧眼,不过同为女子,同样的聂府备受冷落,沈碧寒对蕙歌的心思,还是可以多少感觉到一些的。

一直未曾止住的泪水随着沈碧寒的话音再次泛滥起来,蕙歌哽咽了两次,终是没能出声。

“你可曾想过”叹了口气,沈碧寒语得心长的道:“你是主,她们是仆,严刑之下,必出家法,正如你所说的,聂家丫头下人们有的是,打死一两个也不足挂齿,可是你以为这样就真的会让她们在心中拿你当二少奶奶么”

“”默默的闭上眼睛,任泪水从脸颊滑落,蕙歌无语。

沈碧寒说的对,她打了她们,骂了她们,在她们心里有的只是怨怼和畏惧,却没有多出一丝对主子的敬重

看着蕙歌的反应,沈碧寒又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今儿个我已然不想提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转身看向门外,沈碧寒唤道:“望满”

推门而入,望满行至沈碧寒身边,然后恭身道:“奴婢在”

又看了蕙歌一眼,沈碧寒道:“等药汁熬好了,伺候二少奶奶吃了,然后将她送回东苑吧”说完话,沈碧寒没有等望满回话,便作势要离去。

在与蕙歌的谈话之中,沈碧寒从未曾问过她为何要自缢寻短,只因她知道,蕙歌会自己说明原委

“大嫂”果然看着她欲要离去,蕙歌气息孱弱的唤住了沈碧寒。

“嗯”微微顿足,沈碧寒侧身挑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蕙歌。

嘴角苦涩的一撇,蕙歌叹道:“我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

“嗯”眉梢下沉,沈碧寒皱眉折回到床榻前,“弟妹这话何意”

没有立即回答沈碧寒的问题,蕙歌抬眼看了眼一边的望满。沈碧寒会意的点点头,对望满道:“你先下去吧”

“是”点了点头,望满转身离去。

深深的吸了口气,蕙歌一脸惨然的道:“嫂嫂可知我为何两年无出”

“女子成婚不一定便会立刻有所出啊我不是也”心中微微一怔,沈碧寒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蕙歌,“弟妹的意思是”

苦笑着摇了摇头,蕙歌拧眉道:“我嫁入聂府两年却无所出,莫说府中之人都拿这个说事儿,我自儿个也急啊前一阵子,孙姨娘与我说她认识一名医,那名医有一可以得子的偏方,我求子心切,便出重金与她去求了。可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