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了拍沈碧寒的肩膀,崔运文道:“在关外的时候,对舅公舅母的死讯,传什么的都有。他们有的说是蓝毅害死家主谋夺了沈家资产,若不是我知晓舅父他们的死于皇上有关,恐怕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无比坚定的对上崔运文的眼睛,沈碧寒伸手抹去模糊了自己视线的眼泪,语气凝重的问道:“表哥可知皇上要赐死我沈家一门的原因”
平穿花嫁娘第一百一十五章:急火攻心
“为兄不知”直接回了沈碧寒的话,崔运文抬头看着屋顶上的红色椽木,将眼中的泪意硬是逼了回去:“当年舅父既然未曾与表妹说明原因,便一定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关于这些过去的都已过去了,表妹莫要再去追究,好好在聂家过活吧”
凝眉望着崔运文,沈碧寒呢喃的追问道:“真的不知道么”
崔运文的回答根本就不假思索,可是越是这样的断言,沈碧寒就越是不会相信
不过她也知道,若是不费功夫他是一定不会将真相告与自已的
坚定地摇了摇头,崔运文叹道:“为兄真的不知”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碧寒双眼通红,面色也是一片苍白。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她颤声道:“三年前父亲将我嫁到聂家是为了让我保命,他们是为了我好我怎会不知眼下我在聂家一些都好,我身为一介女流,自然不会也没有能力因为这个而再生事端。我只是想知道父母和大哥的死因,这样一来我心中也算明白了”
静谧片刻,崔运文不说话,只是一脸深思的看着沈碧寒。
眉梢高高挑起,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感觉到嘴角的咸湿之味,沈碧寒声泪俱下的道:“表兄难道真的想要我背着这个疑问过一辈子么连父母亲人的死因都不甚明了,你以为这样我会过的安心么”
“夫君”看着沈碧寒伤心欲绝的样子,坐在沈碧寒边上的柳氏站起身来:“当年你我一起收殓了舅父一家,虽然事情已然过去三年,看你总是一脸悲愤的样子,我对舅父一家的死因却从来不曾问过你。表妹是舅父的嫡亲女儿,与你相比她又的不该是悲愤,而应该是悲痛之意,眼下她就在你面前,你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糊涂一辈子么”
脸上微微有着意思动容,崔运文看着沈碧寒的样子,终是勉开口问道:“不是为兄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原因啊”
“表哥说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么”缓缓的道出一声质问,沈碧寒凄然一笑:“表哥该是知道什么的吧,只是不想告与我知道而已”
睨着仍然落泪的沈碧寒,崔运文道:“表妹可记得适才说过的话你只是要一个明白,日后定要在聂府之中好好生活。”
咬牙点了下头,沈碧寒满目悲意的道:“我自个儿说过的话,自儿个记得真切”
以后如何,沈碧寒必须要等到崔运文说出自已所知才可。至于现在,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真相,她能做的只能是对方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为兄的确知道一些”实在不忍心见沈碧寒现在的悲伤样子,崔运文看向她道:“不过是知道的很少也很有限罢了”
双眸之中不过一丝光亮,沈碧寒一脸希冀的追问道:“表哥知道什么直说便是,表妹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一边说着话,沈碧寒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崔运文规规矩矩的福身行了一礼
“表妹快快请起”连忙起身将沈碧寒扶起,崔运文转身一边柳氏道:“你先去外面守着”
知道他是想要跟沈碧寒独处,柳氏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退了出去。柳氏离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沈碧寒和崔运文两人,将柳氏留下的帕子递给了沈碧寒,崔运文满是心痛的对她道:“表妹先坐吧”
轻轻颔首,沈碧寒已然坐回到适才自已坐的椅子上。
再次落座,崔运文微微有些迟疑,不过看着沈碧寒坚定的神色,他只得开口道:“其实为兄所知道的这些全都是母亲告与我的,表妹可知舅父舅母十九年前还未出关做生意之前,是在金陵城内襄王府做下人的。”
襄王府
木然的摇了摇头,沈碧寒眨了眨眼:“父亲和母亲早前也是生活在金陵城的么这襄王府可是金陵城中的父亲母亲他们的死和这襄王府有关系么”
沈碧寒在聂家之内听过越王府,听过恒王府,却惟独未曾听人提起过襄王府
点了点头,崔运文继续道:“听母亲说当初舅父在襄王府是扶着襄王爷起居的,而舅母则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可是后来不知是情之所至还是怎么的,他们二人突然便离了襄王府,匆匆的到了关外,从此更名改姓不曾再来过金陵”
“应该是跟襄王爷有关的吧”既然他们十九年前便不曾再来过金陵,那合着在关外的他们也该没有机会触怒远在金陵的皇上了。可是十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此时真的与襄王有关联,那为什么在经过了十几个悠悠岁月之后才重新被人提及
淡淡的点了点头,崔运文道:“表妹可是襄王府的主人是谁”
既然是襄王府,那合着住在府里的该是襄王爷才对。可是崔运文既然这么问,那合着这里面该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张了张嘴,沈碧寒道:“请表哥明示”
崔运文叹了口气:“襄王爷是先帝的第三子,当今圣上在登基之前便是排名与第三的”
“当今圣上啊”神情愣了一下,仓惶的点点头,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留下来,沈碧寒苦笑着呢喃着:“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昏君而已”
杀了她的父亲,杀了她的母亲,还杀了她的大哥,就算这个圣上是什么明君,在她的眼里他永远都摆脱不了昏君这个帽子了
“表妹慎言啊”崔运文面色变了一变
沈碧寒不屑的笑道:“他杀了我全家,难道还要我对他歌功颂德不成”
“那倒不是”知道外面没有外人,看这沈碧寒,崔运文道:“祸从口出,这事到后来没有牵扯到表妹已然是万幸。母亲说此事兹事体大,不是我们平常百姓额可以掺和的,故此才让我前来考取功名,日后若是我得以高中,定好今日查清此事,还舅父他们一个公道。表妹只要安心待在聂家便可”
心中思绪千转,沈碧寒狐疑的问道:“姑母难道就不知此事的一点内幕么”
黯然的摇了摇头,崔运文回道“母亲所知的悉数告于我知道了,也正是我与你现下所听到的因对表妹的性情颇为了解,在舅父赴死之前曾经与母亲通过书信,在信中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我们劝阻你,莫要你冲动行事看,枉费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当初世人俱传沈家大小姐失忆了,所以沈氏才放心让沈碧寒在聂府待了三年,眼下崔运文一到金陵便来聂府的原因不仅仅是无钱投宿,而是想要见一见沈碧寒。当他见到她的时候,见她的确失去了记忆,他原以为这样的平静日子会等到他考取功名之后,却不期然没过几日她便恢复了记忆
“父亲啊”双眼之中氤氲再起,沈碧寒眼中虽然在落泪,嘴角却依然翘起。
那个慈祥的男人,即便是在赴死之前最放不心下的也只有她啊
崔运文伸手拍着沈碧寒的肩膀,“为兄此行出来之前母亲命我带句话与表妹”
沈碧寒顿了顿,抬头对上崔运文的眸子,眼中泪光盈盈。
她在等,等着崔运文说出她的姑母沈氏让他带来的话
倾身上前,崔运文在沈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