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沈碧寒对聂惜璇灵动的眨了眨眼睛。
被沈碧寒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聂惜璇拿起一边的帕子掩着口鼻轻咳了两声,低头将帕子翻开,看着帕子上的殷红之色,聂惜璇的脸上尽是苦涩愁容:“我与汪郎坎坷情路走了数年,汪府那里刚刚有了些松动,可我这身子却不争气了这都是命吧上天一直不曾眷顾于我”
聂惜璇变了
她再也不似沈碧寒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个自信摸样了
以前的时候,沈碧寒曾经猜测过,聂惜璇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要么是出于完全的自信,要么就是因为内心深处的自卑。后来她的猜测得到应征,她之所以那样真的是因为自卑作祟,但是现在呢她似乎是连掩饰自卑的力气都没了。
“璇妹妹信命么”低头蹙眉看了眼聂惜璇手中带血的帕子,沈碧寒拿起帕子为聂惜璇拭去眼泪,将聂惜璇的手掌摊开,她语重心长的指着手掌上的掌纹对其低语道:“这条是生命线,这条是事业线,这条是情感线”
不知沈碧寒要说些什么,聂惜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淡然苦笑:“算命的先生看手相的时候该是跟嫂嫂一般无二的”
将聂惜璇的苦笑看在眼中,沈碧寒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璇妹妹以为这些都是命运安排的么”
狐疑地看向沈碧寒,聂惜璇问道:“嫂嫂认为这些不是命运的安排”
“这是命运的安排”肯定的对聂惜璇一笑,沈碧寒低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合上:“但是璇妹妹你莫要忘记了,这些东西全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包括命运”
表情怔愣的注视着沈碧寒,似是看不透一般,面对她的自信从容,聂惜璇轻声呢喃道:“嫂嫂的命运就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讪讪一笑,沈碧寒挑眉道:“若是我不将命运握在手中,璇妹妹怕早已见不到我了”
沈碧寒这话说的是实话,在被贼人劫走之后,若不是沈碧寒当机立断的选择了跳河,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此刻的她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哪里还有今日的白家当家白凤棠
“命运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将手握紧,聂惜璇抿嘴回味着话里的意思。
“所以璇妹妹”握着聂惜璇瘦削的肩头,沈碧寒轻声劝道:“人可以生病,但是一定不可以被疾病打倒,若是心气儿没了,那什么便都没了。”
“嫂嫂说的是”聂惜璇深思的点了点头。
“璇妹妹”见聂惜璇的情绪稍好,沈碧寒轻声询问:“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以前的时候聂府之中众人都说璇姑娘如何如何的聪明,如何如何的厉害,沈碧寒从未听人提起她身子不好,若她遇到什么精神打击病成这样也算,不过她与汪家的婚事明明成了啊难道真应了病来如山倒这句话,不过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聂惜璇叹道:“本来的时候我这身板儿也算可以,平日里就算偶然风寒也是两剂药下去便好了,可是自打儿四婶娘与汪家提及环妹妹的婚事那次我急火攻心病了之后,这身子好似就不是我的一般,无论我如何调养,如何进补,都不见起色,反倒愈来愈重了。”
提到自己的身子,聂惜璇便一脸的晦暗之色。
眉头微微蹙起,沈碧寒询问道:“夫君与我说这半年来与璇妹妹请了不少的大夫,这些大夫仔细说清楚是什么病症了么”
聂惜璇摇了摇头,又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一开始的时候府里的大夫说我只是心绪不宁,与我开了些进补安神的药来吃,可是后来病重了,大夫一个个的换,却没有一人说出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一边说着话,聂惜璇又咳了两声,气息更加孱弱了几分。
“璇妹妹莫要泄气”安慰性的拍了拍聂惜璇的手背,沈碧寒道:“我认识一名医,改日请他过来与你看看,别人都道世上还没他看不了的病呢。”
“真的”聂惜璇挑眉看向沈碧寒,眼中隐隐泛着光亮。
没哪个人想死,尤其是久病而死,再加上现在与汪家的亲事在前,聂惜璇心中更是有着一万个理由想要活下去。
对聂惜璇笑笑,沈碧寒道:“自然是真的。”
心情沉重的离了南苑,沈碧寒并未独自一人在外逗留,而是直接便去了锦翰院,在聂生如同见鬼的眼神之中,她不予理会的直接进的书房之内。
“白掌柜,久仰了”
已然在适才听聂沧洛说明情况的慕凝在见到沈碧寒之后,少了以往的妒忌嘴脸,却是一脸的赞赏之色。
聂沧洛拥有聂家,那是他经过将近十年的时间打拼出来的,蓝毅拥有沈家,那是接管了沈家的雄厚资产,沈碧寒不同,不管她过去两年来做了什么,又捡到了多大的便宜,身为女子,她可以坐到白家当家的位置上,足以说明她的精明手段。
“幕管事,久违了”
再次面对慕凝的时候,沈碧寒的脸上丝毫不见忸怩之色。
笑着点了点头,慕凝起身将摆在面前的账册抱起,而后根本看了看聂沧洛和沈碧寒:“你们夫妻重聚该是有不少话要说的,我这个多余的人,先下很识时务地先告辞了。”
眉梢轻佻,沈碧寒道:“改日再请幕管事过来一叙”
眼下她确实有话要与聂沧洛说。
回头看了不置可否的聂沧洛一眼,慕凝释然的笑出了声,无所谓的送了耸肩膀,她抱着账册转身出了书房。
见慕凝离开了,聂沧洛起身离了椅子,走到沈碧寒身前拉着她走回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璇儿怎么样了”
若是今日不是陪着沈碧寒去南苑,他根本就不知自己的亲妹妹眼下的病情依然如此严重了。
过去这两年是他忽略她了。
知聂沧洛心中所想,沈碧寒扶了扶他的胳膊示意他也坐下:“璇妹妹是个贴心的丫头,她知夫君平日里忙,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她的病情,既然如此,那夫君便受了他这份心吧。”
“哎”叹了口气,聂沧洛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每每换了大夫,我都会去探望她,每次那丫头都佯装一脸笑容的样子”
说到最后聂沧洛满脸的懊恼之色。
自从沈碧寒失踪之后,他的生命中便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寻人,另外一件便是帮她报仇,根本就无暇去关心其他的事情。
“事情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夫君这会儿子莫要再自责。”对聂沧洛淡淡一笑,沈碧寒问道:“夫君可听说过神医莫往生的名号”
聂沧洛顿了顿,道:“夫人也听过莫往生的名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