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嘴唇,望音颤声道:“爷走的时候与奴婢说过,今生不会再回聂府,只求带着三太太离去,让她安度晚年。但是三太太回来了,爷却不在了。”
聪明如望音,早已从三太太奇奇怪怪的言行中推断出聂沧杭已然遭遇不测。可是她只是一个丫头,主子的事情根本就说不得,也管不起
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沈碧寒没有责怪望音多言,只是对她苦笑一下,而后起身便准备离去。
“大少奶奶”唤住即将离去的沈碧寒,望音道,“您该到爷的书房去看看”
第二一五章用心良苦
从前的时候沈碧寒只来过西苑的后院一次,那次她还是万分偶然的情况下过来的。望音与她说她该到聂沧杭的书房看看的时候,她只是神色怔了怔,而后便与她问了书房的所在方位,独自一人前往了。
依着望音所指之处,她在西苑后院左数的第三间房前停下了脚步。
望音说她该来看看,她想要让她看什么这里是聂沧杭的书房,在这里有的该是他生前所用的东西。这些是她该看的么
站在书房的门口,沈碧寒在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伸手推开了面前紧闭的门扉。
因为是书房,这间屋子的光线还好。房间的窗棂上一道道明亮的光线穿透而入,将空气中漂浮的粉尘照射的清清楚楚。屋子里的摆设与聂沧洛的书房摆设基本相同,简简单单的一桌一椅,还有那个挡了一面墙的书架,像极了聂沧杭该有的风格。
缓缓的迈过门槛儿,沈碧寒行至书桌之前。伸手抚过桌面上簿簿的一层尘土,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摩挲了片刻,最终落在了书桌上一本半敞开的账册上。
“这里为什么会有账册”轻声呢喃一声,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波澜,沈碧寒蹙眉将桌上覆着微尘的账册拿起。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她开始仔细的阅读起那账册的内容。
随着对账册明细的研读,沈碧寒的神情也渐渐变了。
自从聂沧杭将白家商号交给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涉足过商号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账册却是白家商号的,而且还是最近几个月的。
“那是爷在临走之前还在做的公事”正在沈碧寒心中思绪不明的时候,望音的声音再次在沈碧寒的耳边响起。
将眼中的情绪压下,沈碧寒看着望音问道:“将三婶娘安顿好了”
步入书房之内,望音来到沈碧寒身边对她福了福身子:“回大少奶奶的话儿,已然安顿好了。”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账册,沈碧寒问道:“你适才所说是真的这个怎么会在小叔这里”
深深的看了深碧寒一眼,望音动了动嘴角,道:“淡然若生,与”
沈碧寒眉头一皱
望音怎会知道莫往生与她开的活命之方她既然知道,那聂沧杭也该是知道的才对。
迎向沈碧寒疑惑的眼神,望音苦笑了一下,悠悠的道:“爷很早已前便晓得大少奶奶的处境了,不过您既然没说,他也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沈碧寒看着望音道:“在我不理世事之后,白家一直都由他在掌家么”
自那次她身上的毒隐隐有发作之势之后,沈碧寒便一直侍在轩园,不再处理白家商号的事情。望音说她手中的账册是聂沧杭最后的公事,那合着白家商号最近一段时间便是由他在打理
关于这个聂沧洛该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从未与自己提起过啊
面对沈碧寒的疑问,望音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伸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处,沈碧寒顿了顿。
她要问的话太多太多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
不管她从望音这里问出了什么,聂沧杭已经死了,她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沈碧寒一脸悲痛的样子,望音低头深吟了片刻,而后便走到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四方形的铜制令牌。
“这是什么”看着望音将令牌递到自己手中,沈碧寒不禁问道。
“爷说,这是他在天元王朝的眼睛。在他离开金陵之前,他将这交给了奴婢,让奴婢转交给大少奶奶。”等沈碧寒接过令牌之后,望音接着道,“爷以前在外游历的时候,不仅仅创建了南陵白家,还在南陵建立了属于自儿个的情报总驿站。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大少奶奶在接手白家商号的时候不是问过爷么为何有每月白家商号总有一笔去向不明的银款那些钱便是被他用在了这个上面。这些眼线如今已然遍布整个天元王朝,爷称他们为天眼。”
“天眼”
轻声呢喃着聂沧杭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沈碧寒将手中的令牌握了握,心中更是疼痛莫名。
他给了他能够给她的所有东西,甚至还有他的性命,可是她呢
怔怔然的将手中的账册放下,怔怔然的转身,待在这个原本属于聂沧杭的书房内,她都快要窒息了。
“大少奶奶”在沈碧寒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望音再次唤住了她。
微微侧身,看着身后的望音,沈碧寒木然的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么”
看着沈碧寒的神情,望音低头想了想,有些踌躇的问道:“您可还记得奴婢第一次见您时候的情景”
沈碧寒眼中满是疑惑道:“我初次见你时候的情景”
微微点头,望音道:“那个时候大少奶奶您第一次来这里,而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您。可是奴婢却知道您是谁,您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思绪飘回到几年以前,沈碧寒似是想起自己那个时候还问过望音,她们从未见过,为何她却认得她是谁。不过当时望音说,她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她在前院伺候的时候,沈碧寒与聂沧洛一行去探三太太的病了。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么
定睛看着望音转身走到一个放古董花瓶的架子前,而后从古董花瓶里取出一轴画卷回到自己面前,沈碧寒的明眸不禁微微眯了眯,“这是什么”
对沈碧寒轻轻的笑了笑,望音慢道:“这画儿爷画了两年,这里有爷所有的秘密,大少奶奶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望音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沈碧寒心中明白,手中的画卷一定与聂沧杭有关,淡淡的看了望音一眼后,她转身便离了书房。
看沈碧寒离去的聘婷背影,望音的眼中渐渐的有了泪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伸手擦去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