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贺母的声音,“儿子,西淮过来了。”
听到这话,贺胤手中的动作顿住。
他甚至以为自己幻听。
贺母又道,“小野也来了。”
他们三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曾经关系铁到圈子里人人羡慕。
可因为一个苏禾,他与他们渐行渐远,最后几乎分道扬镳。
就连傅氏出了那么大的危机,他都没有施以援手。
想到这里,贺胤心中满是愧疚。
贺母没听到他的回应,急了,“儿子,听到了吗?”
自从知道没有生育能力后,全家都对他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不注意伤害他的自尊。
但其实,贺胤早就跟自己和解了。
碾灭手中的烟,他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迎上的是贺母那张讨好的脸。
贺胤皱了皱眉,胸腔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翻滚着。
“妈,我没事的。”抿了抿唇,他哑声道。
贺母闻言,顷刻间露出笑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妈知道,我儿子是最厉害的。”
贺胤听到这哄小孩一般的话语,更加五味杂陈,“妈,对不起。”
贺母一时怔住,没反应过来。
贺胤搂着她的肩膀,“走吧。”
他母亲性格开朗,一向潇洒,但自从他的事儿后,变得不像她了,然而作为儿子的他,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好,又狠狠伤害她。
当初,她一直劝说,到了后来,甚至用求的方式,让他不要娶苏禾,可他却不听,甚至搬出去住,扬言要与他们断绝关系。
如今想起来,贺胤才发现,他伤害的都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傅西淮跟程野还有贺父在客厅聊天。
“贺伯伯,谢谢你的帮助。”傅西淮冲贺父道。
他今天过来,是为了感谢贺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贺父摆摆手,“你这孩子,谢就谢,还带什么礼物。”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爱不释手地拿着傅西淮带过来的砚台。
他喜欢收藏砚台,傅西淮这份有钱都买不到的礼物,可谓送到他心坎上。
贺胤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父亲正侃侃而谈。
他顿了顿,走了上去。
程野一看到,嘴角扯了下,而后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哇靠,你变丑了。”
贺胤一听,脸黑了下去。
程野继续往他心窝子插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还是一枝黑心莲。”
贺胤见他幸灾乐祸,走了过去,坐下,直接踢了他一脚,“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旁的贺母听到这对话,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小野,西淮,你们俩要继续跟阿胤玩哦,不能丢下他。”
贺胤脸更黑了。
把他当小孩子呢。
程野不嫌事儿大,继续插刀,“跟他玩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是,他别再像以前那么蠢。”
贺母,“你这孩子,净说瞎话,我那么聪明,我儿子咋可能是个蠢的呢,西淮,阿姨说得对不对。”
傅西淮轻咳一声,随之一本正经说,“阿姨,我觉得程野说得比较对。”
贺母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手插着腰,“好啊,原来我儿子就是被你们联合起来欺负蠢的。”
贺父,“……”
贺胤,“……”
现场气氛,一下子欢快许多。
就这样,贺胤与两个兄弟重新恢复联系。
严晚跟程野在打电话,程野把这事儿告诉她。
她听完后,一脸不屑,哼了声说,“下次看到他,我得狠狠损他一番,把以前的仇报回来。”
要知道,因为两家本来准备联姻的关系,之前贺胤没少损她。
动不动就欺负她。
这口气,严晚憋了很多年了。
——
从贺家离开后。
傅西淮便直接去蒋柠的工作室。
今天,安安跟妈妈一起过来上班。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对于新环境,他显然十分好奇。
特别是那些工具,他每一样都拿起来玩,然后问蒋柠,“妈妈…这是什么?”
蒋柠每次都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家伙除了跟她更加熟悉以外,也愈发依赖他。
傅西淮过来的时候,蒋柠正在喂他喝粥。
“爸爸…礼物…”
安安一看到傅西淮,就伸出手。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爸爸说回来给他带礼物的。
他一直记着呢。
对于他的好记忆,蒋柠很是意外,要知道,她都忘了。
抬眸看向傅西淮,迎上男人的笑脸,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傅西淮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你休息,我来喂。”
话落的同时,他把手中的迷你飞机模型放在安安的掌心。
“谢谢爸爸…”小家伙开心之余,不忘礼貌。
傅西淮在他的发顶上揉了揉,“吃完饭再玩。”
虽然不舍,不过安安还是放下模型,坐好,认真吃饭。
蒋柠没有让傅西淮喂。
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安安开始玩他的新玩具。
傅西淮目光落在蒋柠的侧脸上,问她,“今天忙吗?”
蒋柠,“还好。”
傅西淮把桌子上的绘画本子拿了起来,翻开,第一张就是安安的画像,他目不转睛看了会儿,抬眸,说,“真厉害,这才几天就恢复以前的功底。”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是由衷的佩服。
蒋柠听到他的赞扬,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随手画而已。”
傅西淮笑,“这么说,你认真画的时候还不止这么好了。”
蒋柠白了他一眼。
傅西淮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手还没彻底恢复不能纹,要不,先纹其他地方。”
蒋柠这才看向他,“哪里?”
话音刚落,男人就掀起衣服。
蒋柠,“……”
瞥过去,她愣住,男人的背部有着明显的伤痕。
“就纹你之前说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