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绿色的田野上,也洒在百姓们充满希望的脸上。
田垄间的红薯藤已经爬满了地,肥厚的绿叶在晨风中翻滚,像一层厚实的地毯,土豆地里更是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预示着地下的果实正在茁壮成长。
何青云站在田埂上,随手掐了节最嫩的红薯藤尖,在指尖轻轻揉搓,清新的草木汁液浸出,带着股别样的生机。
“姐,这藤尖真的能吃?”何平安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本《农桑辑要》,显然对这闻所未闻的吃食还带着几分读书人的审慎。
“能吃,焯水后凉拌,或是清炒,都别有风味,”何青云将藤尖放进嘴里嚼了嚼,微涩中带着回甘,“等过些日子,地里的产出多了,我教你做拔丝土豆和烤红薯,保管你连饭都不想吃。”
正说着,一个衙役匆匆从县城方向跑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大人,何姑娘,县衙外来了些人,说是隔壁青溪县的,为首的自称是县丞,指名要见您二位。”
何青云与何平安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人赶到县衙时,门口果然跪着黑压压一片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月前汉寿县的景象如出一辙。
为首的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官服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青溪县的县丞,他旁边还跪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
“罪官青溪县丞张茂,叩见何大人!”那县丞见了何平安,竟直接磕了个响头,声音嘶哑,“求何大人发发慈悲,救救我青溪县数万百姓!”
他身后的百姓也跟着哭喊起来,绝望的哀求声在破败的县衙前激荡。
“张县丞,各位乡亲,都先起来说话,”何平安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已有了几分县令的威严,“有话好好说,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那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对着何平安和何青云深深一揖:“何大人,何姑娘,老朽是青溪县王家村的里正,我们不是来讨饭的,我们是来求一条活路的!”
他指着身后骨瘦如柴的村民,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我们青溪县比汉寿县旱得更厉害,地里的麦子连苗都没出,百姓已经开始啃树皮、吃草根了,再不想想法子,下个月就得易子而食了!求求二位,把那能救命的神仙种子……分我们一些吧!”
这话一出,围观的汉寿县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咱们的庄稼也才刚长起来,哪有多余的种子给他们?”
“就是,咱们自己还不知道秋收如何呢,可不能乱发善心。”
钱老蔫蹲在人群后,吧嗒着旱烟,一言不发,但紧锁的眉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何平安面露难色,他扶起那老者,沉声道:“老丈,并非本官铁石心肠,只是我汉寿县的粮食也尚未收获,这些禾苗是我全县百姓的命根子,秋收之前,一颗都不能动,本官身为父母官,不能不为自己的子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