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专程去到了隔壁镇子上，挑了个灰扑扑、看着就没人用的公用电话亭，投币，拨通了一个经过多次跳转的加密线路，尝试联系楚航。平时这小子消息还算灵通。
电话“嘟——嘟——”一声声拖得人心慌，响了很久，久到陈默以为没人会接了，才终于被接起。
“喂？谁啊？”楚航的声音带着点职业性的警惕，背景音有些嘈杂。
“是我。”陈默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熟悉。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分辩。“……老陈？！卧槽！你怎么用这个号…这号可不能随便打啊！”楚航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压低了些，透着一股子惊疑不定。
“找你打听个事。”陈默直接打断他，懒得绕弯子，“安琪呢？她那个…上次给我的技术资料有点小问题，联系不上她人。”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就像老朋友间的普通问候，尽管心脏跳得有点快。
电话那头的楚航似乎顿了一下，背景里传来几声模糊的键盘敲击声，然后安静了些。
“安琪？哦…她啊……”楚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像是在临时组织语言，“她，她好像接了新任务吧？挺急的。”他重复了一遍，好像在说服自己。“你也知道，她调去科研中心那边，跟我们联系本来就少了点，现在又接了新任务，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新任务？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陈默追问，语气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些。
“哎呀，这个我哪儿清楚！”楚航的声音听起来更不自然了，甚至有点慌，“保密级别高着呢！据说是庄将军直接下的命令。你知道规矩的嘛！”
他顿了顿，立刻生硬地转移话题，语气也变得刻意轻松起来，“诶，对了，最近几个月你那边怎么样？鱼打得多不多？小日子过得还滋润吧？啥时候哥几个去你那儿搓一顿海鲜大餐啊？哈哈哈……”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楚航这小子，撒谎都不利索，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现在说话这么滴水不漏，还主动岔开话题，这笑声比哭都难听。他越是想掩饰，就越说明安琪的情况不简单。
“嗯，还行。就那样。”陈默淡淡地应付了几句，没再追问安琪的事，问多了反而惹人怀疑。
“那就好，那就好。”楚航如释重负似的，“那行，我这边真有点忙，信号也不太好！先挂了啊！有空我们再去看你！回见！”
电话“咔哒”一声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像在嘲笑他。
陈默慢慢放下听筒，站在原地，看着电话亭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楚航那小子，就差把“有鬼”两个字写脸上了。安琪，上次欲言又止，很可能就是关于她的新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八成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