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楚航和秦锋就以“休假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搭把手”的蹩脚理由,名正言顺地赖在了陈默的小院。清晨跟着他出海,回来就在小饭馆里“帮忙”。
说是帮忙,纯属添乱。秦锋洗碗,噼里啪啦能把一套盘子报销一半。楚航择菜,能精准地把最新鲜的菜叶子丢进垃圾桶,留下蔫巴的。两人一上船就吐得昏天黑地,回来脸色比捞上来的死鱼还难看。
陈默看破不说破。他知道这俩活宝憋着事儿呢,他们不说,他也不问。他照旧出海,打理饭馆,应付零散的客人,只是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他们越是这样装模作样,他心里越是往下沉。
这天下午,后厨。陈默正低头处理一条黏糊糊的大黄鱼,手法依旧娴熟。秦锋站在一旁,想递个盘子,结果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一头撞在滚烫的灶台上。
说时迟那时快,陈默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握着刀的右手都没停,左手却像一道闪电般探出,“啪”一声稳稳地抓住了秦锋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整个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我靠!”秦锋惊魂未定地站稳,瞪大眼睛看着陈默还抓着他胳膊的手,半天没说出话。
刚走进来的楚航也看到了这一幕,嘴巴张了张,同样愣住了。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鱼鳞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陈默松开手,面无表情地捡起刚才差点脱手的刀,继续刮鱼鳞,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秦锋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嘟囔:“行啊老陈,你这反应…啧啧,比在队里那会儿还吓人。出海捕鱼把你锻炼的越来越厉害了?”
终于,又一个晚上,饭店打烊。送走最后几个醉醺醺的渔民,陈默关上店门,转过身。昏黄的灯泡下,只有他们三个人,桌上杯盘狼藉。
楚航深吸了口气,和秦锋对视一眼,后者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老陈,”楚航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脸上那副硬撑了两天的嬉皮笑脸终于垮了下来,露出了军人特有的严肃和凝重,“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是奉命来的。”
陈默擦桌子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楚航脸上。
“伽梵圣国那边,情况比你知道的,比新闻上说的,要严重得多。”楚航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潘迪特那帮疯子,动作快得超乎想象。总部的最新评估……他们很可能已经摸到了‘湮灭级’武器的门槛。”
秦锋也走了过来,脸色铁青:“舰队需要你。‘黑鲨’号已经接到一级战备预令,随时可能出发。我们需要你回去,老陈。只有你的‘眼睛’,能帮我们看穿‘梵天之怒’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们把它藏在哪儿,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牌。”
陈默的视线垂了下去,落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沉默了很久很久。屋子里只剩下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安琪……”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她…怎么样了?”
楚航和秦锋的脸色瞬间都变得很难看。楚航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安琪…她…失联了。”
陈默猛地抬起头。
“她乘坐的‘海神之眼’号特种侦察潜艇,在执行对伽梵圣国近海侦察任务时,信号突然中断。”楚航的声音更低了,“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陈默,不!李舟,”秦锋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切,“我们需要你。‘黑鲨’号需要你。安琪……她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