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是什么人?要去往何处?”校尉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官家特有的傲慢。
车夫恭敬地递上路引文书:“军爷,车里是夫家在京城做生意的夫人,回京探亲。”
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校尉接过路引,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紧闭的车帘。“里面的人,下来。”
慕卿浔的心跳漏了一拍。
“别慌。”谢绪凌的声音很镇定,“他这是例行公事,越是心虚,越容易被看出破绽。你就像一个普通的富家夫人那样,带点娇气,带点不耐烦。”
慕卿浔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
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隔着帘子,用一种略带慵懒和不满的语气说道:“外面风大,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吗?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不方便。”
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了出去。
那校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手下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放肆!”校尉脸色一沉,“军务盘查,管你方便不方便!再不下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你敢!”慕卿浔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猛地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薄怒的俏脸。她没有戴面纱,一张素净的脸庞,虽有些风尘仆仆,却难掩天生的丽质。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的眼神,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倨傲。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我夫君在京城,是连你们张威将军都要客客气气的人物!你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她这番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尤其是直接点出了禁军统领张威的名字,让那校尉的脸色瞬间变了。
京城里水深,藏龙卧虎,谁知道哪个不起眼的马车里,就座着一尊得罪不起的大佛。
校尉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但职责所在,又不能就这么放行。他狐疑地看着慕卿浔:“你夫君是……”
“我夫君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问的?”慕卿浔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扔了过去,“自己看!”
那是一块纯黑色的玄铁令牌,上面只刻了一个古朴的“玄”字。
校尉接住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不是朝廷任何一个部门的制式令牌。
“这是什么?”他皱眉问。
“不认识,就拿去给你们张武将军看。”慕卿浔一脸不耐烦地收回令牌,“告诉他,是‘玄字一号’的人。他若是耽误了我夫君的大事,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她“啪”的一声,放下了车帘,不再理会外面的人。
“玄字一号?”校尉被她这套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他没听过什么“玄字一号”,但这女人的气势太足了,而且张口闭口就是张威、张武,显然对京城的情况很熟悉,不像是装的。
他犹豫了一下,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拿着路引,匆匆跑向了关隘的城楼。
车厢里,慕卿浔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刚才那块令牌是什么?”她在心里问谢绪凌,“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东西?”
“那是国师直属密探的身份令牌,一共只有十块。”谢绪凌解释道,“张威负责禁军,也负责配合密探在京城行事,他弟弟张武,不可能不认识。我让你报‘玄字一号’,是因为一号密探,三个月前在西域执行任务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查不到,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