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客人,总得再添两个菜才行。
姜茶带了个土豆鸡块回来,叶素容刚从孙红英的自留地里摘了两条黄瓜,切成了四方形的黄瓜片,准备再做个黄瓜炒鸡蛋。
金黄的蛋液刚刚下锅,张可达就蹭到了厨房。
刺啦声响,厨房里弥漫着鸡蛋的浓香。
叶素容没太听清张可达究竟在说什么。
霍霆坤刚刚把小葱洗干净,拿着菜刀,笨拙地切着。
“达达,怎么了?”
“叶姨,茶茶她偏心,所有的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赶明儿我让她给你补一个大的。”
得了这句话,张可达嘚瑟地把脑袋重新探到了外头。
“听见没,叶姨让你明天给我补一个大礼!”
姜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到了!”
都多大人了,还告状?
幼稚不幼稚?
霍竞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姜茶的身边。
“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呢?”
“我跟达达是小学同学。”
姜茶的解释,张可达很不满意。
“什么啊,我们明明是同桌,我们一共当了十年的同桌呢!”
七十年代,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
“从小学开始,到高中毕业,咱们俩天、天、在、一、块、儿!”
霍竞川咬着牙,“真欠打!”
穿着新皮鞋,他都感觉不到暖。
凉意快要将他浸透了。
姜茶见状不妙,拽着张可达就往外跑。
“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哪有?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是实话没错,可是……”
他说话的那个调调,就给人一种很不清白的感觉啊!
“可是什么?”
张可达给了姜茶一记脑瓜崩。
“你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怂?”
姜茶吃痛地捂着脑袋,一时间没能明白张可达的话。
“你打我干嘛?疼啊!”
张可达长臂一抬,搭在墙上,把姜茶锁在他和墙壁之间,弯腰,对着姜茶小声道:“你喜欢他,那就争取啊!”
姜茶慌得不行,“你……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
姜茶总是趁着霍竞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他,每一眼,都被张可达尽收眼底。
那么明显的喜欢,也就姜茶这个傻姑娘自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
“那他……”会不会发现?
姜茶脸都白了。
张可达不明白,“你喜欢他,不就应该让他知道吗?”
“我们是兄妹!”
姜茶压低了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张可达也只能看清她的口型。
她是真的很害怕被霍竞川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姜茶咬着唇,“不想!”
更准确地来说,她是不敢。
张可达的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肩膀就被霍竞川紧紧地握住。
“你们……在干嘛?”
他的脚上,还穿着姜茶给他买的新皮鞋,漆黑的眼底,却蕴着千年寒冰,足以把人冻成冰块。
张可达既不是姜成,也不是楚天泽,他从小到大浑蛋惯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冷脸的,凶狠的,残忍的,人性最恶的一面,他都见过。
霍竞川还不足以令他害怕。
可是,一想到姜茶从小到大都没对他动过心,才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几天,就把心率先捧给了别人。
张可达就不痛快得很。
他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既然他不痛快,那霍竞川也别想痛快。
“我们当然是在说悄悄话啊,大哥!”
要不是当着姜茶的面,他恨不能一拳头砸在张可达的脸上。
谁特么的是他的大哥?
霍竞川深吸了一口气,把姜茶从张可达的身边拽了过来。
“男女有别,就算你们认识的时间长,可说话做事,也要保持正常的距离,万一被人看见了,你是想毁了茶茶的名声吗?”
张可达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霍竞川每个出一个字,姜茶就心惊肉跳一番。
他按住了即将发作的张可达,又拉着森寒到了极致的霍竞川,“我听见我妈喊开饭了,咱们进去吃饭,吃饭去啊!”
好不容易把这两尊大佛按到了餐桌边坐好,姜茶愣是冒出了一头的汗。
霍竞野是最好哄的,他美滋滋地把皮鞋收到了自己的房间,生怕沾染了一点儿灰。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下个月发了工资,他就去买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再买一条比霍竞川身上那条还要好看的军裤,一定得把皮鞋穿出成功人士的气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