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殷微微叹息:“晋阳卧虎藏龙,没了贺拔仁和斛律金,仍有不少势力在蠢蠢欲动。若不抓紧段韶,单凭我们高氏,如何能令齐国稳固呢?我们的高祖威望是有的,但没有汉高祖那么强大,将天下洗了三次,我父齐太祖又无那两个魏太祖的武功,我也就尽量效仿晋武帝,不说一统天下,尽量吞并西贼、统一北方,也才能说让齐国有着旧魏的天命啊。”
谈及这个话题,两名宗臣的面色都同样严肃起来,不稳固晋阳,西征就难以开启,他们也希望辅佐高殷建立不世的功勋,从这个角度来说,高殷的后宫还真不能起火,否则影响齐国政坛的稳定。
玩笑的气氛一扫而空,为了君主的后宫和谐,二人开始认真给高殷规划。
“若给皇后见到玄圃的通路,想必会起疑心。”
二人也曾被高殷宴请到玄圃去游玩,虽然没亲眼见过高殷的行动路径,不过既然确定了有其事,便也猜得到,至尊总不能会飞吧?
“不然将玄圃封闭,装作荒废如何?”高延宗想着,自己先否决了:“不行,里面规模不小,依皇后的性子,只怕迟早要撞见的,到时也难以解释。”
“不若在城外寺庙给段宫主设立一小院?让她安心居住,等皇后归邺再回来?”
“你把段氏当做什么了!段韶必然气愤!”
二人商量来去,都没个办法,他们对这种需要讨好女人的事情一窍不通,还是高殷叹了口气:“算了,我的女人,我自己再想办法解决。”
“倒是晋阳不稳的人心更加重要,也更希望你们提出策略。至今仍有许多人不服我,彼等蠢蠢欲动,想必不日就有所动作,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们引出来?”
即使已经和至尊深度绑定,但将建立国家的勋臣说成是敌人,高长恭还是有些难受。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敌人是谁,就好像在怀疑所有人一样,高长恭对至尊的多疑又有了一分感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多疑,才让至尊掌握了现在的权力,想来天命或有攸归,正是因为天保、乾明父子是齐国最需要的君王,自己的父亲才会在冥冥之中,为他们让位了吧。
这么想着,高长恭坚定了决心:“臣有一计,或可行也,但会稍微冒犯皇后。”
“噢?”高殷巧笑起来:“莫非孝瓘和我想到了一块去?”
这话既出,熟读三国的两人心有灵犀,立刻表现出默契来,高殷走向旁边的桌案,递给孝瓘纸笔:“写下来,看看我俩之意是否暗合。”
(怎么感觉至尊和四兄,比我更像兄弟了?)
高延宗不无嫉妒地想着,在两人身旁苍蝇搓手,探头观察。
待两人停笔,便互相交换了纸笺,阅读对方的文字,各自笑了起来。
“虽不尽中,但也颇得我心意。”
高长恭微微躬身:“至尊天纵睿智,明断万里,臣安能窥测高深?但得裨益圣听一二,即臣之幸也。”
高延宗急不可耐,伸手将两张纸接在手中,迅速看完,砸吧着舌头:“这计……恐有些险吧?不怕出变故吗?”
“赌一赌呗,反正失败了,丢的也不是我的命。”
高殷从他手中取回,放在火盆里燃烧殆尽,冷笑道:“现在不是两年前了,他们仍算强大,可我也不弱,实在闹出祸来,哪怕借突厥人的兵马、在这里和他们僵持十年,我也要将他们的傲气压下去。”
“这天下是我高家的,不能再回到高祖那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