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居然还有这么老的宫女!”
孩子指着队伍末尾的老妇嬉笑,老妇连忙用黑纱将面蒙住,身边几名宫女将她包围起来,阻截外人的目光。
高永徽自己又不去晋阳,能将娄昭君偷偷塞入皇后的队伍已经是她权力的极限,此刻她们的身份是随行的宫女,步行之苦还是要忍受的。
娄昭君是女中豪杰,但这说的是气魄不是体魄,她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也就跟高欢结婚头几年受了些磨难,从三十年前被封为渤海王妃开始,她就没再吃过这种苦。
现在已经六十岁了,还在宫中被幽禁了一年多,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撑不住这么辛苛的行动,若不是她对高殷抱着满腔的恨意,周围还有高永徽安排的侍女轮流将她背负,只怕已经撑不住。
饶是如此,她也快要晕厥过去了,同样扮作宫女的高孝续等人不断安慰她,提醒她大权将要在握,娄昭君才勉力支撑了下来。
其实高孝续等人也叫苦,他们以前不是没有随天保巡游过,但那是作为贵胄、被佣人服侍着,自然舒服得多,现在却是以底层仆役的身份服侍他人去往晋阳,还要小心翼翼不被发觉,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让他们苦不堪言。
到了夜晚休息之时,为了防止秽乱之事,随从们根据性别分属男女,住在不同的区域,娄昭君万分庆幸自己得到了高永徽的帮助,否则此刻就彻底露底。
当然,若不是赶在这样的关键日子,自己也不用跟着皇后的车,让永徽帮自己离开邺宫后,就能轻装简行、以隐蔽小队的形式独自前来晋阳,但迟则生变,这样要耽搁好些时日,政变这种事情一寸光阴一寸金,若是晋阳又有变故,娄昭君便可能失去重掌大权的机会,为此,娄昭君选择了速行。
第一个夜晚,等众人睡下,纥豆陵云等人便买通守卫,把娄昭君接来他们居住的地方,除了年龄不对,很有一些要发生特殊剧情的感觉。
“太后今日辛苦了!”高子璋连忙行礼,又接着问起:“再坚持数日,便能使社稷幽而复明。”
娄昭君点了点头,面如死灰般难看,其他人看了难受,但也无法再劝说了。
这对一个老人来说属于是极限挑战,倒是娄昭君自己拾缀好了心情,反问起:“到时候我们如何入城?”
若是被皇后发现,可能会把他们一起逮捕,功亏一篑。
高子璋笑道:“这个简单,长乐王已经将晋阳城门的守卫买通,届时控制住了乾明,等皇后一行入城,就会有军队卸下他们的武器,您就可以从容站出,在晋阳主持大局,扫平乾明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