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老二记恨咱们袖手旁观,要报复咱们怎么办?”沈老大急道。
“二哥他不会的,况且事情过去了,人也没事,咱们好好解释,再给些补偿就是了。一家人难道还有隔夜仇不成?再说二哥虽然出来了,家业已失,日子怕是不好过,这个时候咱们多接济示好,他心里的疙瘩总会过去的。”沈敬之淡淡道,似乎不觉得眼前的局面很棘手。
这时,梅氏小声道“老爷,二伯哥二嫂她们好像又做了个买卖,听说汴城没有人不知道他家铺子的,我看他们日子未必难过。”
沈敬之这才微露意外“哦?做什么买卖?”
“就是那花饽饽塔,上回咱们去蒋大人家贺寿就见过。听说整个汴城只她们一家会做。”梅氏道。
沈敬之回忆了下,那日在蒋家确实见过一个极其精美喜庆的贺寿塔。当时听说是馒头捏的,他还颇是意外,赞叹这汴城果然商埠繁荣,什么东西都有。
没想到
他略一沉吟,道“你说大姐和二哥在一起?”
梅氏点头。
旁边沈老太太轻哼了声。
“都做娘的人了,带着丫头乱跑出去,几个月也不给家里捎个信。我看她是昏了头了!跟老二家的整日混在一起,说不得听了什么挑拨的话,心里向着她们呢!”
庄氏像想起什么,嘿呀了一声,气道“可不是,他二叔说那些话的时候,大妹一句话也没帮着咱,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俩把我们赶出了铺子。我看大妹就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
“反了她了,那两个心里有怨也就罢了,我老婆子哪里对不住她这个闺女?少她吃,少她穿,还是给她委屈受了?老三,你把她给我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她!”沈老太太阴沉着脸道。
沈敬之点头“知道了娘,明日我亲自去请大姐回来。二哥那头,咱们暂时先不露面。他们还在气头上,且过了这阵子再说。”
沈敬之如今在家中俨然是顶梁柱的存在,他这么一发话,众人心中慌乱尽去,都放下心来。
客厅中众人散去,沈老大沈望之紧走几步把沈敬之拉到了一边说话。
“三弟,那事二弟不会发现吧?”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沈敬之不动声色地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神情依旧平静。
“大哥说笑了,压根没有什么事,二哥又从何知晓?大哥只管在家撑好门面便是。”
沈望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那搬家的事咱们还照旧?”
“自然,还要大哥多劳累。”沈敬之笑了笑。
“应该的,你只管忙你的,这事就交给我。”
沈敬之点点头,说有些累了,沈望之赶紧让他去休息。
沈敬之回到院内,逗了一会一双儿女,便喊来个下人,吩咐了几句。
梅氏听见了,不免疑惑道“老爷这是?”
沈敬之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我这二哥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二嫂也不差。不过一年时间,赎出人不说还能置下产业,其中过程,自然要好好打听打听。”
“我也是没想到,今儿瞧见还真吓了我一跳。不过二伯哥当真会不计较从前的事?”梅氏道。
沈敬之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只要娘在,他总要低头。只是咱们不能逼得太紧,先看看。”
梅氏不再问,张罗起晚饭。
第二天,沈敬之在衙署调来了去年坊市交易的各种契约文书,让手下查了一遍,找出了几张交给了他。
他扫了一眼,记住了上头的地址。下值后乘马车到了一处巷子内,拍响了门。
“谁呀?”门内传来一道警惕的声音。
“大姐,是我,敬之。”
他声音落下,片刻后,里头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大姑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勉力挤出一丝笑。
“三弟,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