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赠仪式结束后,陆战锋看着沈星晚被孩子们围住问东问西,眼里满是温柔。他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温水:“累坏了吧?从早上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带着熟悉的暖意,“刚才那个小女孩,眼睛像你年轻时,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沈星晚笑着接过水杯,靠在他肩上:“是啊,看到她们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那时候我想办服装厂,多少人说‘女人家瞎折腾’,要是没人支持,哪有今天的红星厂?”她转头看向孩子们雀跃的身影,“我不想让她们因为贫困和性别被埋没,每个女孩都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陆战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摩挲着她的指腹:“你做的是积德的事。刚才张董还跟我说,他要以个人名义再捐一百万,说这比赚多少钱都有意义。”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不管走多远,都没忘了来时的路。”
助学基金成立后的日子里,沈星晚再忙也会抽时间看孩子们的来信。有女孩写自己第一次用上新文具的激动,有女孩说终于能在灯下写作业不用再借煤油灯,还有女孩画下自己想象中的服装厂,歪歪扭扭的线条里满是憧憬。沈星晚总会认真回信,在信里夹上小小的刺绣样品,鼓励她们坚持梦想。
三年后,第一批受助女孩中有三十多个考上了高中,其中五个还拿到了县里的奖学金。沈星晚特意去参加她们的毕业典礼,看着女孩们穿着崭新的校服,自信地站在台上发言,眼眶忍不住发热。那个最小的背柴女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在发言里说:“沈阿姨告诉我们,刺绣能绣出蝴蝶,读书能绣出未来。我以后要考纺织院校,学最好的设计,回来教更多像我一样的女孩。”
又过了五年,沈星晚在办公室收到一封特别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有力,寄信人是“李梅”——正是当年那个背柴女孩。信里说,她以优异的成绩从纺织院校毕业,通过了红星厂的招聘,即将成为设计部的助理。
入职那天,李梅穿着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西装,是用红星厂的再生面料做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腼腆却自信的笑容。她走到沈星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木盒:“沈厂长,谢谢您当年没放弃我。这是我用第一笔工资买的木料,自己雕的缝纫机模型,跟您的胸针很像。”
沈星晚打开木盒,里面是个巴掌大的木雕缝纫机,针头、踏板都栩栩如生,连机身上的纹路都刻得格外用心。她抬头看着李梅,眼里的姑娘眼神明亮,眉宇间有当年那个背柴女孩的倔强,更有了知识和梦想赋予的光彩。“欢迎你回家,李梅。”沈星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舞台,好好干,我等着看你设计的衣服走向世界。”
李梅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用力点头:“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已经联系了老家的学校,想把工资的一部分捐给基金,帮更多妹妹读书,就像您帮我一样。”
站在一旁的陆战锋看着这一幕,悄悄递给沈星晚一张纸巾,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化开深秋的寒意。这些年,他看着沈星晚为基金奔波,看着她在董事会据理力争,看着她深夜回信到凌晨,此刻终于明白,这份慈善不是简单的捐款,是在播撒希望的种子,而这些种子正在慢慢发芽、开花。
傍晚的设计中心里,李梅正跟着设计师学习画稿,她的笔记本上贴满了各种刺绣纹样,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注解。沈星晚和陆战锋站在门口看着,王师傅拄着拐杖走过,笑着说:“你看这孩子,跟你当年一样,一拿起画笔就舍不得放下。听说她还带了几个老家的妹妹来学手艺,这就是把爱心传下去了。”
沈星晚靠在陆战锋怀里,看着李梅认真的侧脸,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想起成立基金时的争议,想起那些质疑她“作秀”的声音,此刻都化作了眼前温暖的画面。原来最好的慈善,不是冷冰冰的捐款数字,是让受助者有尊严地成长,是让善意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向更远的地方。
“战锋,你看,”沈星晚轻声说,指尖划过玻璃上基金的标语,“这比赚多少钱都让人踏实。咱们的工厂生产衣服,温暖身体;这基金培养孩子,温暖心灵,都是在做有温度的事。”
陆战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军绿色的夹克带着夕阳的暖意:“所以你才是沈星晚啊。永远记得为什么出发,永远对世界保有善意。”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以后基金的事,我陪你一直做下去,让更多女孩能像李梅一样,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设计中心里,李梅笔下的刺绣纹样渐渐成型,针脚细密,线条灵动,像极了当年沈星晚设计的苗族银饰图案。而在千里之外的贫困县,新一批受助女孩正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她们的课本里夹着小小的刺绣蝴蝶,那是梦想的翅膀,也是善意的延续。
沈星晚知道,慈善基金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份初心不变,只要有陆战锋的陪伴,有像李梅这样传递善意的人,这条路上就永远会有温暖的光。而红星服装厂的故事,也不再只是关于财富和成功,更关于责任、善意,以及那些被点亮的、闪闪发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