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早点拿到钱,妈妈就能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当初从医院穿出来的拖鞋已经破损,梁言甩掉鞋子继续向银行赶。她紧攥支票光脚在柏油马路上奔跑,粘连成一片一片的发丝随着风摇摆。身上当初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已经污浊分辨不出原本样子。
看到银行大门的那一刻,梁言的眼泪一瞬间涌出。跌跌撞撞扶着大门把手闯进去,妈妈有救了,有了钱妈妈就能活下去了。
“小姐,”银行柜员反反复复将梁言递过来的支票检查了几遍,才抬头看向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迟疑小心开口:“您的支票是假的。会不会是拿错了——”
不可置信接过那张原本承载了自己所有希望的支票,梁言怔怔看着上面的数目。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男人将支票递给自己时眼中闪过的嘲讽。
傅瑾明!他用假的支票骗自己,骗自己母亲的性命!
将假支票仍在地上,梁言撒丫子就往医院跑。
当她气喘吁吁推开病房门时,屋里已经没有了顾曼曼的身影,就剩下傅瑾明翘着二郎腿,右腿在空中晃晃****,听到开门声抬眼瞥过来。
看到傅瑾明这副模样,梁言恨不得将口中齿列齐齐咬碎。
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生活,甚至毁了她的母亲的一辈子!
此刻,被羞辱的悲愤,被欺骗的怨恨,将要失去母亲的悲伤,在这一瞬间像火山爆发一样齐齐喷涌而出,将她整个人淹没。口鼻尽被袭来的情绪堵住,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逼的人无法呼吸。
用尽全身力气向男人扑过去,张开双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梁言面色决绝又绝望,一字一字咬牙吐出:“傅瑾明,我要和你拼命!”
男人堪堪伸出手掌捉住她细腕,又施力向前一推。一瓶葡萄糖对于三天没吃没喝的人来说,只是缓解燃煤之急,刚才的闹腾几乎已经费劲了她所有力气,梁言一下子被力量推到在地上。
“有功夫和我拼命,还不如看看你那病入膏肓的母亲死了没。”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傅瑾明迈开长腿,跨过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她的病危通知刚才又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