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却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又要面对婆婆张春花那张冷脸,天天冷言冷语,挑三拣四。
张春花早已等在屋内,坐在炕头织毛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还知道回来?在外面风风光光丢脸还不够?”
周秀芹快被这种日子逼疯了。
她站在门口,浑身沾着尘土和草屑。
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在张春花眼里都是错的。
哪怕她弯腰把鞋脱好,对方都会说她“装模作样”。
张春花本来就看不惯她,觉得这个儿媳妇软弱没用。
不会过日子,还净花钱不干活。
上次买了包洗衣粉多花了五毛钱,都被她记在账上骂了一整晚。
和往常一样,周秀芹干完地里的活儿,腰酸背痛,手掌磨得通红。
她急忙跑回家做饭,灶台冰冷,锅碗没洗,柴火也快烧尽了。
她蹲在灶前生火,烟熏得眼睛直流泪。
饭菜刚端上桌,张春花就开始挑刺。
“饭煮硬了!菜太咸!你是存心要我们吃不饱是不是?”
收拾完屋子,扫地、擦桌、倒水,直到手指冻得发紫,她才终于能喘口气。
累得直接倒在土炕上,身体像散了架一般。
她的眼神空洞,一点生气都没有。
前世她虽然跟陆黎辰没过上豪门阔太的生活。
好歹吃穿不愁,从没干过粗活。
那时住在市区的两居室里,阳台上种着花,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
她每天只需买买菜、做顿饭,闲时看看电视,日子平淡却安稳。
后半辈子虽然日子平淡。
但陆黎辰待她客气,从没让她受委屈。
他话不多,但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工资按时上交,家里大事小事都跟她商量。
即使最后她病逝,他也在床前握着她的手,低声说:“这辈子,我没亏待过你。”
现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本以为能换个活法。
结果呢?
命运不仅没给她机会,反而将她推入更深的泥潭。
不但给林家当免费劳力,洗衣做饭样样来,还得像男人一样下地干农活!
锄地、施肥、挑粪,重活累活全落在她肩上。
林建国那个表面正经、实则虚伪的男人,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上说着“夫妻同心”。
背地里却纵容母亲虐待她,自己倒躲清闲,晚上喝酒打牌,从不问她一句冷暖。
更可气的是,林建国自己在外面乱搞。
还拿着她从周家借来的钱跑得无影无踪。
这钱,原本是她低声下气从周家人手里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