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低着头,缩着肩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李翠英转过身,挺直了脊背,径直走到周文琪身边。
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周文琪身旁。
周文琪和陆黎辰并肩站着。
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哼!”
陈璐忽然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也都瞧瞧,那个周文琪,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天天珠光宝气,穿得花枝招展,走路都带着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阔气!可谁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这些钱从哪儿来的?难道真是陆厂长省吃俭用攒出来的?”
“陆厂长的名字我们都知道,年年评先进,是大家敬重的模范人物。他工作认真,为人正直,从不搞特殊,也从不占公家便宜。厂里谁家有困难,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这么好的一个人,愣是被这个城里来的小姐迷得神魂颠倒,做了错事!”
“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从小在工人家庭长大,吃苦耐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厂长的位置,全靠自己打拼。他本该有更好的发展,可偏偏因为娶了她,前程都要毁了!婚姻本该是两个人互相扶持,共同进步。可现在倒好,反倒成了拖累,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那女人越说越激动,叉着腰,脸都涨红了。
“咱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在厂里拼死拼活地干活,连喝水都顾不上。她什么都不用做,却能住上好房子,拿额外的补贴,这些福利是谁给的?还不是从咱们嘴里省下来的?要是还让她待在这儿,咱们工人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切,迟早都要被她掏空了。”
“她那副样子,整天端着架子,走路都不看人,说话细声细气,穿衣打扮也和咱们格格不入。做事讲规矩、谈道理,根本不懂咱们工人的难处。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现在还把老实本分的陆厂长拖下水!”
一听这话,大伙儿立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就算有人偷偷举报,可那也只是猜的啊。捕风捉影的事儿能当真吗?又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证明咱们厂长和他爱人用了职权谋私利。抓贼还得有人赃俱在呢,你总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吧?不能光靠一张嘴,就给人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这话刚说完,陈璐立马跳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狠劲儿,手指直直指着周文琪。
“周文琪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天天就知道涂脂抹粉,连水都不用挑,饭都不用做。家务活儿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吃饭要等菜上齐,衣服要熨得一丝不皱。要不是她勾引咱们厂长,天天装柔弱、装无辜,陆厂长能落到今天这步吗?”
这时候,一个平时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平。
“咱们可不能因为她出身好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一个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那是她自己没法选择的。人分好坏,跟家境没关系。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全是坏的吧?怎么能因为她的身份,就把她当成坏人看待,这样不公平。”
正说着,周围的人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场面顿时变得嘈杂无比。
一直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的陆黎辰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一寸寸扫过刚才叫得最凶的几个人。
陆黎辰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人,眼神里没有愤怒,却比愤怒更令人胆寒。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仿佛他们根本不值得他动怒。
刚才还喊得最凶、最起劲的几个人,此刻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脚,顿时闭上了嘴。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陈璐身上。
陈璐原本还趾高气扬,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