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没了力气,干不动活了,你说,我还会白养着一群吃闲饭的废物吗?”
江炎每说一句,孙德胜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当然明白江炎的意思。
到时候,这群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扔下山崖!
“你……你想怎么样?!”孙德胜的声音嘶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很简单。”江炎伸出一根手指,“我需要一张图。”
“一张许铁山大营的布防图。特别是那几架床弩的位置,还有……存放弩箭的仓库。”
“你画出来,我保证,你的这些兄弟,从明天起,每天的活减一半,饭食跟我们黑风寨的自己人一样,顿顿管饱,三天还能见一次荤腥。”
江炎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当然,你也可以不画。”
“那从明天起,他们所有人的工分,全部作废。每天的口粮,只有一碗清粥。什么时候饿死,什么时候算完。”
“至于你……”江炎的视线,落在了孙德胜那条完好的右腿上,“我也不杀你。我会把你这条腿也打断,然后找人把你抬到山下,亲手还给许铁山。”
“让他看看,他手下的营官,是怎么像条死狗一样,回到他身边的。”
“你!”孙德胜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番话,比任何酷刑都更恶毒!
江炎这是要彻底碾碎他的尊严,让他生不如死!
周围的俘虏们,也都听到了这番对话。
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孙德胜,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他们不想死!更不想被活活饿死!
“孙……孙哥……”猴子壮着胆子,小声地喊了一句。
这一声“孙哥”,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孙德胜紧绷的神经。
他闭上眼睛,两行混杂着屈辱和不甘的泪水,顺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从他拿起那把锄头开始,他就已经不是许家军的营官孙德胜了。
他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为了让手下兄弟活下去,可以出卖一切的俘虏。
“……好。”
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清的字,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了出来。
“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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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黑风寨议事厅的油灯下,一张用木炭画出的简易地图,铺在了桌子上。
孙德胜不愧是营官,记忆力惊人。
整个大营的布局,哨塔的位置,巡逻队的路线,甚至连茅厕建在哪个角落,他都画得清清楚楚。
而在地图的东北角,一个被重点标记出来的地方,正是床弩阵地。
“这里,由许将军的亲兵卫队看守,大概有五十人。床弩一共三架,呈品字形布置,可以覆盖整个山口。”
孙德胜指着地图,声音依旧沙哑。
“存放弩箭的仓库,就在阵地后面的这个山洞里。洞口只有一个,常年有十个人轮班把守,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