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佳墨拽着塔娜挤进马车,齐佳墨的发梢扫过小官鼻尖,带着松脂与火塘的暖香。
小官低头摸向腰间银铃,却触到半截断绳——昨夜整理行囊时,这绳结被刀鞘棱角磨断了。
车辙碾过结冰的溪流,寒雾里传来细碎的啃咬声。
"阿妈同意我去张家祖宅。"
小官的声音突然在马车内响起,他伸手打开包裹,里面的羊皮纸摩擦发出细响。
"这里面是给齐佳叔叔带的冬虫夏草?"
他鼻腔翕动两下,准确捕捉到药材混合着酥油的味道。
就在这时白玛忽然勒马,马车急停时车厢狠狠一震。
齐佳墨撞上车壁,龇牙咧嘴摸向发痛的额头,正要开口却被塔娜捂住嘴。
齐佳墨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家额吉,然后他就听到车帘外传来白玛的声音。
"下车。"
三人鱼贯而出时,正见白玛蹲在车辙旁,指尖沾着银白色黏液。
小官的靴底突然一滑,险些踩进冰窟——冰层下赫然露出半截灰白色骨节,指骨还勾着半片衣角。
"是张家暗哨的标记,只是张家人怎会在草原这边?"
白玛有点没想明白难道张家也有在这里迁徙过?
随即她扯下那片布料,衣角内侧绣着半个褪色的麒麟标记。
她突然转头盯住小官,眼底闪动:"小官,你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回溯之术?"
小官肩头微微一颤,袖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狼毛绳结,他点了点头。
"回溯术要借血脉或以张家信物为引,张家信物有两种,一种是胜任族长的天杖,另一种是放在六角铃铛里的致幻粉末。"
白玛皱眉指尖那片布料在风里翻卷,褪色的布料里,显然有个铃铛,而布料上的丝线竟渗出幽蓝磷光。
塔娜解下氆氇披风裹住齐佳墨发抖的肩膀,赭色衣襟沾着晨霜。
齐佳墨从塔娜身后探出头:"额吉,就像大祭司用牦牛角卜卦那样?"
塔娜轻拍他发顶:"比那更凶险,这是张家人特有的回溯之术,大祭司还做不…"
塔娜话音未落,白玛突然扯断自己发间银链,将褪色布料缠在指节:"小官,现在阿妈借你一滴血。"
银链末端坠着的空铃铛叮当作响,惊飞了枝头寒鸦。
齐佳墨在塔娜身后小声问:"额吉,为什么要小官的血?"
塔娜拍了拍他肩膀,"你看着就是,你白姨自有用处。"
她话音刚落,小官已经拿出银针扎破指尖,血珠坠入铃铛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白玛忽然揉了揉小官脑袋:"记住阿妈的话,回溯时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
小官点了点头,阿妈虽然教会他口诀,但这是第一次使用,他有点兴奋。
随后白玛将铃铛扣在雪地中央,蓝色磷光窜起的瞬间,小官随即盘腿而坐,他闭上了眼睛。
四周景象如褪色水墨晕开,小官看见玄色衣摆掠过结冰溪流,那人掌心托着的铃铛正渗出与衣料相同的磷光。
"三族老,汪家人要追上了。"沙哑声音在耳畔炸开时,小官突然看清那铃铛内侧刻着"天禄"二字——正是昨夜他包裹里滚落的那枚!
小官心中一惊,还没等他细想,画面一转,又出现几个身着黑衣的人。
他们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与那唤三长老人打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