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贫瘠,唯一的出路便是向那座云雾缭绕、凡人只能仰望的灵仙宗上供。
每年的供品,不是粮食珍宝,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些年老体衰、无力劳作,或像他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
大人们私下都说,去了灵仙宗就是死路一条,但从没人敢反抗。
因为每隔几年,灵仙宗也会来挑选有灵根的孩子带去修仙,这是村子唯一的希望。
送去的供品,就像是……替那些幸运儿交的买命钱。
那一年,厄运落在了落云和落梅头上。
村里的长老用混合着怜悯与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去了那里,听话些,或许能少受点苦。”
他们被带走了,乘坐着灵仙宗弟子驾驭的飞舟,飞向那座凡人眼中宛如仙境的巨山。
云雾缭绕间,宫殿楼阁若隐若现,仙鹤长鸣。
落梅曾一度生出渺茫的希望,也许,这里并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可怕?
然而,一进入宗门深处,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
仙气散去,只剩下刺骨的阴冷和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药味、血腥味。
他们和许多同样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孩子一起,被关进一个巨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个比房屋还巨大的青铜丹炉,炉上还雕刻着诡异符文的,底下烈火熊熊,烤得空气都在扭曲。
一个个孩子被弟子面无表情地拉出去,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最终都消失在丹炉厚重盖子的落下时,那一声沉闷的巨响里。
然后,是短暂的寂静,接着又周而复始。
落云紧紧抱着妹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她前面,嘴唇咬出了血,却一声不吭。
落梅把脸埋在哥哥怀里,浑身发抖,眼泪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
“哥……我们会死吗?”
“不会!”落云的声音带着孩童罕见的嘶哑和坚定,“我会保护你,我们抵抗到最后!”
终于,石室里只剩下他们寥寥几人。
紫衣男弟子冰冷的手抓住了落梅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拉落云。
兄妹俩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踢打、撕咬、哭喊。
落云甚至一口咬在男弟子的手上,换来一记狠狠的耳光,嘴角立刻淌下血丝。
绝望像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们,丹炉的热气已经灼得皮肤刺痛,炉盖正在缓缓开启,里面是翻滚的浓稠药汁和……白骨。
就在落梅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去时,一道清冽的剑光闪过,抓住他们。
一个眼神阴鸷的青年男子站在了他们面前,手持长剑,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些弟子。
“这两个孩子,我要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来人正是钱衡,他迅速打发走了弟子,看着吓傻了的兄妹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二话不说,拉起他们就跑,巧妙地避开宗内的巡逻,一路疾行,竟顺利逃了出去
钱衡带着他们逃进了被劈开的瘴气之地,他在瘴气中找到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用丹药驱散洞内的秽气,又设法布下简单的阵法遮掩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