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陛下再欣赏她,桑永国传承数百年的规矩,也不可能说破就破。
终究能作为国后站在陛下身边的,只能是她洛嫣婉......不,现在她是洛嫣柔。她很满意洛嫣柔的脸,与她有六七分相似,却少了她鼻梁太高颌角过宽的锋利,多了许多温和,这是能母仪天下的气质,比起尤千盈那张寡淡无味的脸来说,更适合作为万千女子的典范。
她将目光转到付榕前排的背影——君后身上。这位君后唯一的优点就是大度,从不与她们为难,比起笑面虎付榕来说,她更乐意给尤千盈留一条生路。等她坐稳后位,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她会一个个与她们清算!
尤千盈不知自己的背影被盯上,此刻正与自己大病初愈的儿子低语。二皇子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被国君特批不用上场,此刻靠在椅背上,是全场少有的几位目光未被高台吸引的人之一。
“齐儿,母后知道你性子倔,但也不用一回来就和陛下吵,他到底是你父亲,寻常人转变想法都要思虑过渡良久,更何况他是国君?你且养好身体,届时尤家诸位长辈会与你配合,让你能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尤千盈的声音越压越低,说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鬼鬼祟祟的做派逗笑了。
二皇子也跟着笑了笑,缓声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忧,孩儿知道这不是一日可成之事,不过是那天皇叔捣乱,父皇气我们呛声,才各自禁了足,今日既然都能来猎场,就证明一切无恙了。”
“承王?他又想干什么?”尤千盈不解。
二皇子凑近一些将扉城大小事与她简述了一番。
“尤家的修真者吃饱了撑的去追着他下绊子?”大概听明白后,尤千盈眼中浮起怒气,随即想到现下场合,又很快遮掩过去。“桑永皇室的争斗,拉修真者来本就是坏规矩,也给尤家抹黑,我没那么糊涂。”
二皇子也点了点头:“我自是信的,恐怕个中有些曲折,又或许是......皇叔自己,心里有鬼。”
尤千盈一怔,目光不自主就又落回高台。此刻神女正在唱贺词,声音随着宫乐的曲调与节奏悠悠传开,如仙乐般在围场上空飘荡,令人听之流连。
她又装作不经意转眸扫了眼承王,只见他大马金刀坐在国君下首,此刻也正闭着眼,明显沉浸其中。
“这......他难道敢?”她有些不敢置信。
历代神女不论出关早晚,国祭大礼后,都能多年稳坐国师之位,而国师的作用,可以说关乎国家的半数命脉,这就意味着国师与国君必须是一条心。
承王若真的敢将神女拉入政斗之中,怕是他心思早就跳得过高了,一旦不成事,就必然万劫不复,难道......他真的野心膨胀至此?尤家可还没倒呢!
二皇子冷笑一声:“只怕心有余力不足,他那脑子,说不准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
“父皇留他一个王位,不就是看中他成不了事?若他安稳也就罢了,一旦动了歪心思,都轮不到我们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