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酒足饭饱，又乘上马车往隔壁城逛，许栩然在车上闭眼小憩，池笺拉着朔游絮絮叨叨。
“那如果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岂不是只要你过去转了一圈，然后就能直接接我到那里？”
朔游点头：“是这样。”
池笺眼神发亮，如同看见了她梦想中的小叮当任意门。
“不过当然，”她还是提前发誓，“我不会随意使唤你干这种事的！我就只是确认一下哈，不然我和莫无是那老登成一样的人了。”
朔游摇了摇头：“无妨。”
他从来不介意自己作为阵妖的能力被使用，他介意的是自己曾经被欺骗坑害，甚至还被设计抽干生命来供养莫无是的执念。
其实千门万阵这种法术，从最后实现的效果来看，并不是件坏事。但是坏就坏在，它太庞大了，需要无法想象的力量去支撑它的运转，而此方世界没有人有能力调用那么庞大的灵气去维持它，莫无是钻研多年，最后研究出来一个献祭的法子。
他执念太深，深到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已经不再顾及周围的世界，不再顾及身边人的性命，深到一心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为天下人所奉献的豪言壮举，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是蠢货。
“他这样的人，很难被三言两语说服吧。”池笺无奈叹息。
“阖明宗和乘衍宗同时出马，都和他拉锯战了这么久，恐怕很难有好结果。”许栩然耸耸肩，师门那边一直没有给我传过信，应当是没什么新进展。”
宗门之间的事务没有那么好扯皮，莫无是还有点疯颠，可能见个修为不错的年轻人，首选就是先动用嘴皮子拉人进阵营，毕竟有了池笺这一遭，他很谨慎再直接动手这种行为了。而现在修真界的整体氛围都是很和谐的，其他宗门见他一副有话说话的样子，也很难去撕破脸，只得陪着动嘴皮子，一来二去就变成如今傻傻僵持的局面。
“他可不急，”池笺对莫无是指指点点，“他们对千门万阵的规划本来就要到沧海桑田的地步的，拉扯上几个月又不会影响他什么，倒是别的大宗门太要脸面，只想慢慢筹谋不能当断则断，说得好是顾全大局，说难听点儿放虎归山。”
池笺直接把阖明宗也嘲讽进去了。
她是全场唯一受害人，扇着大翅膀被折腾那么久，发泄怨气合情合理。
而且也只是口嗨口嗨。
“毕竟无是宗上下弟子的性命也被他拿捏在手上，”许栩然语气懒懒散散，开口却也是对莫无是指指点点，“哦，何止啊，东銮边境很大一片范围内的生灵都受他威胁，谁敢轻举妄动呢~”
池笺：差点忘了这哥是个超级仁善之人了。
“不止东銮边境，他的献祭规划在整个东銮。”朔游适时开口补充。
池笺：......
许栩然：......
池笺：差点忘了阵法都是这哥们帮着做的了。
但是大阵妖对修真者的事情没什么所谓，就算池笺和许栩然讽刺拉满，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不适，只可能会让他回忆起曾经的苦痛，所以池笺也没特意为这层淡淡的尴尬做一个热场，只是默默拍了拍朔游的肩膀。
一切尽在此拍中。
“到旌城了。”许栩然看了眼车窗外渐行渐缓的景象，贴心打破沉默。
旌城在桑永皇城的北边，地势不高，盛产枇杷果，是桑永国出了名的枇杷果城。池笺啥都吃，又听说朔游爱吃这个，首选休假第一天去旌城过个嘴瘾。
她兴致冲冲地把头探出窗外，就见旌城城门口两排茂密的果树，上结黄澄澄沉甸甸的小果子，还没走到近前，已经闻到一阵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