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个身份,正是暄王安插在沈将军身边的副将王盛,两人体型相似,再加上易容,一般人恐怕很难分辨出来。
真正的王盛已被沈池控制起来。
元熠一路以令牌开道,领着一群扮成商人的将士直入岑州。
骑马比车队要快得多,元熠赶到岑州时,载着大量粮草的车队才慢悠悠进了城门。
元熠坐在楼上,双眼紧盯着那些粮车。
身边的人问他:“将军,要现身吗?”
元熠抬手,“我们此行身份不能暴露,明日我先去探探路,等我指令,你们再行动。”
在他们出京那一刻,想必就已经被盯上了,暴不暴露身份的其实无所谓,但这戏他得演给那些人看。
不仅要演给那些人看,还要演给身边的人看。
第二日,元熠便带着人前往白府。
白府小厮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奇怪的男人,说是要拜见他们家老爷。
小厮不敢耽搁,小跑着去禀报。
白贤德听后慢慢放下茶盏,看向身边的五位兄弟,“你们谁去?”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起身的打算。
显然都不愿意去。
白贤德借着喝茶讥笑一声,抬眼道:“来人的身份探清楚了吗?”
小厮回道:“没呢,人还在外面,不过那两人看着挺怪的。”
几道目光瞬间都落到他身上。
小厮缩了缩脑袋,继续说:“他们看着挺魁梧,就是穿的衣服有些不太合适,有点像……”
他挠着头,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词来形容。
“像暴发户。”门外的男人突然接道。
小厮恍然大悟,“啊,对对对,就是暴发户。”
来的男人是白贤德的儿子,白炀。
他人长得敦实,身量较矮,一笑起来眼睛都挤成一条缝,手中常年盘着一串紫檀珠子。
他在算账时从不用算盘,只将手里的珠串捻一捻,很快便能得出答案。
白贤德对这个儿子很是看重。
“你来了。”白贤德道。
“父亲。”
白炀在另一边坐下,肥硕的身躯填满了整张椅子。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了仪态,言行间温文尔雅,反倒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那人我看了一眼,身份猜不出来,只是那身气质,一看便知道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满目煞气,举手投足尽显豪迈之风。”
“难道是京里兵部派下来的?”白贤德猜测道。
“不知,不过既然是军营之人,又是直接找上白家来,那想必与兵器脱不了关系。”
运送粮草的车队路过一处庄子,一行人在此处歇了两三天才离开。
元卿与其他姑娘被安置在庄子里。
过了两日左右,门突然被打开。
看守她们的黑衣人一声冷喝:“都起来!”
姑娘们窸窸窣窣地站起来。
“我要的是乖巧伶俐的,相貌不能差,你来挑。”
元卿侧着耳听。
这人音色寻常,但丹田气息很足,声音利落干净,不是体形健硕,就是有功夫在身,生活习惯和饮食应当也很健康。
年纪不太能确定,听着似乎在三四十岁左右,中年。
黑衣人点头,便走到姑娘们跟前,细细挑选起来。
这些姑娘的底细他都知晓,故而没费多大工夫,便已挑出十人。
元卿正好在十人之中。
黑衣人转回暗牢内,将那十人的名字划掉。
……
元熠之后又与白贤德见了几面。
生意谈妥后,白贤德在府外庄子上备下宴席,款待他们。
元熠推脱不过,便将所有人都带上。
他猜想,今晚的宴席上,白贤德多半会搞出幺蛾子来为难他。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福”得一起享不是?
堂内乐声渐起。
一群戴着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手中皆端着美食佳肴,挨个往客人面前布菜。
她们都是一身普通的侍女打扮,可比起白府其他侍女来说,又有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