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拂袖倚在大椅上,淡笑道:“张燕,管亥,管承三位将军会充入五府之中作为将领,其他人若是愿入大兴为将,皆可纳入五府,若是想要休戈还乡大兴也不会强留,毕竟这么多年,都累了,不是吗?”
“王上明鉴。”
一众小将脸色变化不定。
“王岳。”
宁辰朝着帐外招了招手。
王岳捧着一打文书录簿,踏步走入帅帐。
将录簿依次发放下去,哪怕是张燕,管亥二人皆有入手。
“诸位。”
宁辰目光清冷了几分,说着:“这些年,你们所作所为大兴看在眼中,以前也就罢了,从今日开始便是大兴的臣民,大兴有刑律,商律,军律,孤不究前事,不代表不记后事,还望诸位再三谨记。”
“喏。”
众人翻看着文书录簿面色煞白无比。
每一本录簿,都是他们生平,各种事情罪状都记录其中,乃至写下对应的大兴律法,描绘出了触犯律法的下场。
“请。”
宁辰再度伸手而引。
管亥,张燕心怀忐忑的落座。
宁辰吃着备好的肉食,淡漠道:“黑山,青州的百姓流落在外太久,孤希望你们两个能留在北府军,协助大兴安抚好这些百姓,天下纷扰多年,不管是承平天下,还致太平,都是你我所愿,不负大兴者,大兴亦不负!”
“喏。”
二人神情严肃几分。
宁辰抬头看向帐外,沉声道:“明日,大军将会开赴邺都,孤希望你们能留下见证此战,或许此战之后,诸夏承平,纵然有战事,也是大兴对外扩张,亦或者扫平各郡县的忤逆之人。”
“喏。”
二人再度应道。
宁辰收起长筷,淡笑道:“两位没有任何要求吗?”
“没有。”
管亥摇头说道。
宁辰双手交叉,目光清澈道:“可以提,掸国归治,骠国归治,二者皆是呈国印而归大兴,孤赐其侯爵,虽然无法承继,可终究是一世殊荣,青州军,黑山军共计百万有余,更加配合大兴收取北四州,孤不会吝啬许诺。”
张燕苦笑道:“王上多虑,天下承平就足够了。”
“是啊。”
“中平年起兵。”
“那时臣年少血热,而今已经华发满头。”
“若非王上需要臣安抚百姓,恐怕此来就辞去军职。”
“日后返回东莱寻一片养老之所,过曾经求而不得之生活。”
“耕田渔猎,织布纳鞋,见证大兴所治之盛世,也不枉二十余年征伐。”管亥摘下兜鍪,展露出一头白发。
“不会。”
“孤可不想做汉高祖。”
“而且你们多虑了,大兴从不避讳什么。”
“孤之生平,任由人写入史书,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于大兴有功之人,孤必赏,于大兴有过之人,孤必罚。”
“承平天下之战,诸位当得首功,见大兴盛世,所见必长安,或许数年,数十年,诸位可见大兴矗立于世界之巅,受万国来朝。”
宁辰神情温和,言语中却带着披靡岁月的厚重之势。
“喏。”
管亥,张燕垂首而应。
显然,削弱兵权,揉入五府之中。
这些事情他们都预料到了,也显得有些波澜不惊。
唯独,王岳呈上的录簿,反而让他们心惊肉跳,毕竟其中有一些事情,已经过去十余年之久。
今日于大兴有功,宁辰可以不究前事,毕竟那时非大兴治下。
日后若是谁敢触犯律法,逆反大兴,前程旧事也会被牵扯而出,彻底积压一朝而处以极刑。
“敬百姓。”
“敬天下。”
“致太平。”
宁辰再度端起茶盏,言语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