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眼中,杀机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更狠的试探方法!
这间密室里,只有他和道衍和尚两人。
烛火摇曳,将他那张铁青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装神弄鬼!”
朱棣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什么狗屁‘天势’!本王就不信,一个八岁的黄口小儿,能懂这些!”
他猛地一甩袖子,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他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道衍,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此子绝无可能懂什么‘天势’!他背后,必有高人!”
朱棣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远比大哥那个仁厚君子,要可怕一百倍!”
大哥朱标虽然是太子,但性子仁厚,就算将来登基,看在兄弟情分上,也不会对他们这些藩王下死手。
可一个傀儡不一样!
一个被神化了的傀儡储君,他背后的人,为了巩固权力,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那张枯槁的脸上,古井无波。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幽幽地,像从九幽地府里飘出来一样。
“大王,您错了。”
“您要面对的,早已不是一个傀儡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正在被塑造成‘神’的‘天命’!”
道衍的目光,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朱棣的心里。
“您想一想,自古以来,新君登基,尤其是被神化的幼主,为了树立他那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道衍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朱棣的胸口!
朱棣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
他想到了!
他当然想到了!
道衍看着朱棣那变幻不定的脸色,缓缓地,吐出了那两个让所有功高盖主的藩王都毛骨悚然的字。
“祭旗!”
轰!!!
这两个字,比“削藩”本身更恶毒,更直指要害!它像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了朱棣的天灵盖上!
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兄弟情分”的侥幸,被劈得粉碎!
“他敢?!”
朱棣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滔天怒火和杀意!
他猛地一拍身前的桌子!
“砰!”
那厚实的铁木桌案,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
“拿本王的人头和战功,去祭他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好大的手笔!”
朱棣双眼赤红,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虎!
“一个病秧子!也配谈论天下?!”
他彻底明白了!
言语上的试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个小崽子,和背后那个高人,滑得跟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把柄!
既然动嘴不行!
那就动手!
用自己最擅长,最无可匹敌的方式,把这个“伪神”的面具,当着父皇的面,狠狠地撕下来!
朱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要用自己纵横沙场二十年的经验,用那无数次从尸山血海里总结出的铁血军略,来给自己的好侄儿,上一堂终生难忘的课!
他要让父皇亲眼看看!
他这个被吹上天的麒麟孙,在真正的军争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是何等的幼稚可笑!
“模拟军争!”
朱棣的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狠厉光芒。
“本王要当着父皇的面,与他进行一场沙盘推演!”
“本王要让他知道,战争,不是靠几句故弄玄虚的屁话就能打赢的!”
“本王要让他,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