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了散落的、字迹潦草的实验日志大部分是日文,夹杂着中文和俄文标注,几卷拍摄了恐怖实验过程的胶片,还有一些贴着标签、装着不明粉末或液体的玻璃瓶。
林军自己则强忍着恶心和眩晕,打着手电,靠近了那扇半开的金属门。他不敢深入,只在门口用手电光扫射内部。
除了那些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还有锈迹斑斑的手术台、奇怪的束缚装置、装有各种器官标本的福尔马林罐子……墙上还挂着一些褪色的、记录着各种残忍实验数据和人体生理反应曲线的图表。
这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实验室!
“呕……”
一个战士终于忍不住,冲到旁边呕吐起来。即使是最坚强的汉子,面对如此反人类的景象,也无法保持镇定。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了绳索摩擦的声音和人声!
王排长带着第二支援队,穿着能找到的最厚实的防护,戴着简易的防毒面具,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当他们落地,手电光扫过整个溶洞,尤其是看清了金属门后的景象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呕吐声。
“快!担架!把伤员抬上去!”
王排长强压着翻腾的胃,声音嘶哑,“其他人!协助林场长!把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可疑物品,全部装箱密封!动作要快!注意脚下液体!不要碰任何不明物体!”
有了增援,效率大大提高。
重伤员被小心地固定在担架上,开始向上运送。
林军和艾薇在队员的搀扶下也准备撤离,他们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在离开前,林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被诅咒的地下空间。
巨大的玻璃容器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里面扭曲的影像如同无声的控诉。
他想起了栓子,想起了所有牺牲和遭受苦难的人。
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刺破了掌心。
“老欧死了,但这笔账,没完!”
林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淬火的钢铁,“这些证据……必须让全世界知道!”
撤离过程异常艰难。
伤员、中毒者需要照顾,搜集的证据需要小心搬运,还要时刻警惕可能的二次塌方和残留毒气。
当最后一个人被拉上地面时,刺骨的寒风和漫天风雪扑面而来,竟让人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
基地外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赵文斌脸色铁青地迎上来,看着被抬出的重伤员,看着林军和艾薇苍白如纸、不断咳嗽的脸,看着队员们抬出来的、贴着绝密标签的沉重箱子,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林军的肩膀,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
省军区派出的、带着专业防化设备和穿着全身防护服的队伍,以及医疗车队,在漫天风雪中疾驰而至。
整个大洪山农场,被彻底封锁隔离。
消息如同雪崩般传开。
农场工地挖出日本人秘密生化实验室,发现活体实验证据!
这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在平静的边疆地区引爆。
愤怒的声讨席卷了南沟山公社,席卷了整个县城,甚至惊动了更高层。
林军、艾薇、高源等人被严密保护起来,接受隔离治疗和反复问询。
赵文斌和王排长则配合着省军区派来的联合调查组,日夜不停地整理、翻译那些从地狱深处带出的证据。
风雪似乎更大了,掩盖了血迹,却掩盖不住那深入骨髓的伤痛和滔天的怒火。
老欧死了,蛇穴被捣毁,黑水被阻止。
但溶洞深处那些玻璃容器中的恐怖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每一个亲历者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