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的伟岸身影缓缓转回,眸光微垂,目光如同扫过尘埃般掠过浊世,眼底深处流转着一丝源自万古之前的冷漠和高傲,如同天空的骄阳审视蝼蚁探讨飞天之道。
祂静默了片刻,时空都仿佛在这短暂的停滞中凝固。下方沸腾的海水也在此刻恢复平静,呼啸的风定在半空,万物皆屏息。
祂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似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至理,回荡在每一寸空间:
“通天之路,从来只在自己的脚下,凭自身开辟。问我……无用。”
语声未绝,那笼罩天地的浩瀚神威已开始急速消退。其伟岸的身影随之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融于无尽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海面上兀自翻滚的浊浪,以及甲板上心神激荡、久久无法回神的众人。
“消失了?”浊世呆呆地看着金色身影消失的方向,在刚刚那一刻还心有余悸,生怕引得祂不悦,好在对方没有生气。
留下一句,似答非答的答案。应该是说,这条路要自己开辟。
牧野点点头道:“走了,危机算是解除了,没想到,对方还和海神认识。”他眉头一蹙,“只是未曾料到,这位竟与那海神相识,听其语气,似还有旧怨。”他冷哼一声,声调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愤然,“更没想到,那受万人敬仰的海神,背地里竟是这般不堪!行此等龌龊之事,骗取信仰,实在有负神名!”
说到这,他便直接离去,不做一丝一毫的停留。
船舱之内,空间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下一瞬,陆压便已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那间静谧的舱室之中,仿佛从未离开过。
他方才慵然仰卧于床榻之上,刚刚的战斗,对现在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消耗。
忽然,一阵清晰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便突兀地响起,‘笃笃笃’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那声音不轻不重,清晰地传入耳中。
感知到来人,陆压挥手间,房门无声开启。
古月娜静立门外,眼底流转着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似乎早已知晓什么。
“进来说话。”陆压语气平淡道。
刚走进门,古月娜身后的房门悄然闭合,将外界一切喧嚣隔绝。
她并未迟疑,直接开口,道:“陆压,刚刚那个是你对吗?”她微微一顿,目光垂落,“你与那……”
“与他并无瓜葛,”陆压未容她说完,便抬手打断,语气平静无波,似乎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顺手,坏其好事,断其信仰罢了。”
恰在此时,牧野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关心道:“陆压,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陆压平淡回复,“只是一些小颠簸罢了。”
“没事就好!”听闻陆压没事,牧野点点头,“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补补。”
“好的,干爹慢走。”陆压声音平和道。
古月娜扭头看向大海,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又问道:“你没事就行,就是可惜那三只海魂兽,有点浪费口粮。”
“是吗?”陆压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