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本想跟陆迟好好聊聊,但恶霸在旁边观看,他只想赶紧结束,当即拿出一颗留影球:
“那就有劳陆道长了。”
“前辈客气。”
陆迟原本担心九州諭报春秋笔法,但看两人儒雅隨和、询问的问题也十分妥帖,便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措辞依旧严谨。
张堰听得惊讶连连:
“浮云观,竟然真的只是一座普通道观”
四海九州不乏隱世宗门,按照九州諭报猜想,陆迟能打出这种风采,浮云观肯定臥虎藏龙;结果没想到,浮云观似乎真的平平无奇。
如此看来,陆迟潜力更加深不可测。
没有师门助力能走到今天,这儼然是一条潜龙。
陆迟客观道:
“陆某受师门恩惠,心底尊重师门;但师门確实只是一座普通道观,並没有高深背景。”
张堰有些晞嘘,但到底是老江湖,立刻话锋一转:
“从前或许普通,但能培养出你这种天骄,从今往后便不再普通。”
“不敢当。”
陆迟稍作寒暄,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採访便结束了。
但观微圣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老张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写报纸是信口开河,没想到如此严谨;既然如此严谨,那为什么坚持抹黑我二十年”
提到此事,观微圣女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给两个老登开瓢。
当年她称霸江湖时,被九州諭报抹黑两句便罢;但后来被关禁闭二十年,九州諭报居然还揪著不放,时时刻刻拿她当反面教材。
这不是欺负人吗
本以为是这报纸不够权威,这才喜欢造谣抹黑,以此拉动天衍宗热度;但今天一看,事情显然不对劲!
这哪里是不够权威这分明是夹带私货、公报私仇的抹黑!
......
张堰跟江涵闻言一个激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画面,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恐惧。
那叫抹黑吗
你半路套麻袋,殴打剑成子是抹黑
还是你一拳捶碎沧海宗老祖的坟头是抹黑
人家沧海宗位列道盟第四,至今都不肯踏入江湖,什么原因你观微心底没数吗
至於那二十年.—
你確实被关禁闭,但你神念帮著侄子拳打脚踢四方,这事儿能赖掉
我等將你的恶事刊登,分明是“大义灭亲”之举,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好做提防。
两人很想理直气壮,但也知道恶霸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得亮出铁拳,將他们打个全身粉碎性骨折。
张堰生怕观微发脾气,率先开口:
“师妹啊,这些事都是误会;年轻小辈们不懂事,不知道转圜,一心只想將事实真相刊登出去,我回去肯定教训他们.“
观微圣女眉头一竖,金眸变成紫色:
“事实真相分明是污衊抹黑,你这两个老登——咳咳,两个老同志,可不能信口开河。”
陆迟坐在一旁,见观微前辈努力装作有素质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连魅魔大屁股都不敢多看一眼:
“前辈,若是无事,那我“
“別走,我们还有事!”
张江二人齐刷刷出声,心底一顿狂震;观微现在年纪大了,稍微通了些人性,知道在晚辈面前保持形象。
陆迟坐在跟前,观微还会有些顾忌。
一旦陆迟离开,后果將不堪设想
虽然当著小辈的面,被观微威胁有些丟脸,但这跟观微的雷霆手段相比,都是小事一桩。
陆迟都准备走了,闻言只能重新坐下,汕笑道:
“咳——那前辈继续。“
江涵至今犹记被观微圣女支配的恐怖,嘆息道:
“师妹,小辈们不懂事,我们关起门来教育便是,你这是作甚”
观微圣女大长腿踩在凳子上,一副恶霸模样:
“聊聊罢了,怕个什么这样,你们两个亲自执笔,每人给我写一千字讚美文章,然后在四海九州发行,为我正名,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俩若是帮忙洗白,这跟犯罪有啥区別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先將恶霸稳住再说,
张堰急忙表態:
“这都是小事,你是我们的师妹,我们帮你理所应当;等回头写出来拿给你瞧瞧,挑个黄道吉日刊登,你看可行”
观微圣女红唇微勾:
“这事不著急,等我打禿驴时,你们两个在旁边观战,將禿驴抱头鼠窜的画面描绘清楚。”
“写禿驴这倒是没问题。”
“那还愣著作甚还不赶紧回去准备”
两个小老头如临大赦,哪里还敢多留,一阵点头哈腰,拎著留影球就走。
观微圣女一条腿踩著板凳,姿势相当霸气,见两个老头灰溜溜离开,还特地转了转身子,看向门口方向:
“老虎不发威,將人当病猫,真是欺人太甚—“”
一陆迟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见事情结束,本打算一起离去,结果就见观微圣女忽然扭了扭身子,大肥屁股一下就慰脸上了。
虽然相隔一定距离,但观微圣女此时脚踩圆凳,身体微微前倾;从前面看,確实霸气侧漏;但在后面观看,却是將纤腰肥臀展露的淋漓尽致,衝击力相当惊人!
陆迟看似心如止水,但两个媳妇刚刚帮忙上药,全身上下摸摸,怎么可能立刻清心寡欲。
冷不丁看到这幅场面,当场就有些热血上头。
!!
这不考验干部吗
陆迟瞳孔骤然收缩,急忙调换坐姿,生怕被魅魔前辈看到。
魅魔前辈连自己师兄都打,更何况他这个外人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观微圣女身为一品高手,就算不刻意使用灵觉探查,对周围一切也了如指掌,当场就抓住犯罪的陆迟。
观微圣女横行霸道多年,不管同辈还是晚辈,在她面前都是客客气气,不敢有半分不敬,还是头次看到如此狂徒,美艷脸颊当场发寒,紫眸雷光更盛。
这小子看著眉清目秀、一身正气,没想到如此狗胆包天,居然敢对她立竿见影,真是倒反天罡“滋滋”
观微圣女紫眸深邃,逸散细碎雷弧,本能就想斩草除根;但想想陆迟跟天衍宗的纠葛,只能强行按捺胸中怒意,紫眸逐渐变回金色。
陆迟自知理亏,但確实是猝不及防之下的本能反应,见观微杀气十足,便急忙开口:
“仙子请听我解释,这事———”
“仙子”
观微圣女原本觉得小孩子年少轻狂、胆大包天,並不打算过度苛责,可听到这个措辞,心头当即一沉:
“你是魏棋昭的未婚夫婿,长公主算是你的姑母;而我跟长公主同辈,是她的闺中密友,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你喊我仙子”
这可不仅仅是年少轻狂那么简单。
这是真对她心怀不轨!
否则怎会如此轻桃!
陆迟喊仙子並非不敬,而是此情此景喊前辈更加奇怪,连忙压枪解释:
“前辈听我解释,方才比武之时气血逆行,头脑有些不清醒;而棋昭妙真帮忙上药,前辈您忽然造访,著实猝不及防,这才———.”
观微圣女金眸微眯,听懂了言外之意这意思是怪她突然造访,打断人家好事。
观微圣女將发財放在桌上餐盘里,双手环胸:
“本圣女虽然风评不佳,但向来讲道理;你虽然言辞恳切,但事实摆在这里,本圣女如何视而不见”
陆迟觉得魅魔前辈语气轻缓些许,稍稍鬆了口气:
“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怪我;前辈曾在秘境出手相助,我对前辈心怀尊敬,肯定没有半分不轨心思,只当做长辈看待;前辈若是不舒坦,嗯要不打我一拳”
观微圣女向来不服老,闻言有些不太舒坦:
“我打你一拳,你还能有命届时魏善寧不得找我拼命行了,既然事出有因,本圣女也不能过度苛责;倒是你—“心怀尊敬就行了,什么长辈不长辈,看模样咱俩有年龄差”
、
发財原本蹲在旁边看热闹,冷不丁被放到餐盘,以为恶霸要吃自己,嚇得瑟瑟发抖,小爪子乱摆,意思估摸是一虎虎是好虎,別吃虎虎!
陆迟不动声色將发財丟到地上,微笑道:
“前辈风华正茂,山巔神仙。”
“喷嘴倒是挺甜,把手伸过来。”
“嗯”
陆迟眼神然,有些摸不准观微圣女的心思若是换做正常女子,看到这幕或许羞愤难言、或许直接找他麻烦;但观微態度暖味不明,倒是让他拿不定主意。
观微圣女修行多年,心底跟明镜似的,小孩子只是打斗时气血过盛,碰到她这样的绝世仙子,
肯定按捺不住气血。
虽然確实冒犯,但罪不至死,
如果她揪著不放,反而失了前辈气度,不如恩威並施,言语敲打一番。
更何况。
她下山是为了拉拢陆迟、调查陆迟,必须要保持德高望重的前辈形象;抬手斩草除根固然痛快利落,但却影响天衍宗大计。
事分轻重缓急。
她確实不靠谱,但也没不靠谱到那种地步。
眼下看到孩子神色志芯,观微圣女语重心长道:
“本圣女稳坐山巔多年,对红尘世俗早就看淡,你刚刚那种反应,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但你年轻气盛,行事还是要有底线分寸,莫要被美色冲昏头脑,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將手给我,我看看你的气血问题。”
“晚辈受教。”
陆迟没想到观微圣女如此通情达理,老脸反倒是有些掛不住:
“至於气血问题,晚辈自己可以解决,不敢劳驾前辈出手。”
“我跟长公主是姐妹,帮你也是帮她,无须客气。”
陆迟倒不是客气,纯粹是怕观微圣女再次做法,窥探渡厄古碑,到时候很难收场。
结果就见魅魔霸道伸手,一把將他住,继而一股澎湃真无灌入经脉!
“嘶—.—.
陆迟真气阳刚,在同辈中算是刚猛霸道,但跟魅魔前辈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此时虎躯一颤,只觉全身像是被电流包裹,不由倒吸凉气:
“前辈,送矣—要不算算算—
观微圣女见陆迟说话都结巴了,当即点到为止:
“怕什么我已经帮你疏通经络,稳固气血;不过你的经脉拓展很宽,不像普通六品,看来下过苦功夫;只是没有合適的神通修行,浪费了这具身体,否则你今天能打的更漂亮。”
陆迟身体经过层层淬链,堪称宝体,但他为了夺取西海石碑,根本没有功夫出去斩妖除魔,嘆息道:
“功法的事情急不得,等到九州大会结束,我多去外面歷练歷练,或许能有收穫。”
观微圣女稍作思索: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我早就看那群禿驴不顺眼,你能打贏,也算是帮我出了口恶气;等晚上我去你的府邸,给你奖励。”
!
陆迟听到奖励,心中不由一动:
“嗯”
观微奖励陆迟,是为了拉近彼此关係,但看小孩子目光灼灼,八成是误会了,便故意逗弄,笑眯咪道:
“先回去,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听..
陆迟觉得魅魔眼神变得嫵媚起来,生怕再锋芒毕露,根本不敢多看,客气道:
“感谢前辈,但晚辈无功不受禄观微圣女背负双手,望著窗外雨幕:
“你为道盟、为朝廷爭光,怎么就叫无功不受禄別说是本圣女,就算是你的冰山姑丈母娘,
也得给你奖赏。”
“......““
陆迟纯粹客气客气,见圣女执意给奖励,也没拒绝:
“那就多谢前辈。”
“呵~不必言谢。”
观微圣女神色玩味,意味深长道:“回去时候注意些,若是不小心戳到旁人,她们可不像本圣女这么好说话——“
“呢。”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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