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发寒,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家里的银子你给谁了?”
“唔,银子……”李翠玉突然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蚊帐顶看,似在回想,“苟郎说要做生意,我给了三十两,唔,他说做成了就把我接过去,去城里,嘿嘿,去城里过好日子,我没有银子了,我没有了,我娘还找我要了十两,我没有了。”
刘岚突然发狂似地把手中的药方撕得稀巴烂,扒在床头恶狠狠地朝李翠玉吼:“那是我的彩礼嫁妆!你拿去给野男人!你贱不贱啊!你去给我要回来!”
肖嬷嬷去拉她,怕她一个大肚子情绪太大,连累了肚子里头的胎儿。
沈归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二两银子交给冬杏:“拿去给刘管事,告诉她,这钱是给他治腿的。”
冬杏犹豫着不进去:“可刘管事万一拿给李婶子买药呢?”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快去吧,告诉肖嬷嬷,我们马上回府了,太晚了唯恐爹爹责罚。”
“是。”
刘家的烂摊子她并不打算管,可答应刘管事的事你还是想尽力做到。
于是一到府里,她就把看门的小厮叫了过来,同他细细说了一阵,小厮是个机灵的,那日李翠玉来闹事他也在场,于是领了十个铜板,欢喜地跑出去寻人了。
把从庄子里摘回来的草药洗干净,摊开了放在簸箕上晒干,便去屋子里歇下。
第二天,沈归荑思来想去,还是想把庄子上刘管事受伤等一系列事告知周淑慎,刘管事看样子这段时间并没精力管理庄子,正好肖嬷嬷得闲,她想借周淑慎之口,给肖嬷嬷谋点好处。
下午的时候,小厮兴高采烈地来回禀,说找到那个姓苟的男人了。
他心眼儿多,骗那个男人说姑娘有事要交给他办,果不其然,苟成富屁颠屁颠地跟着就来了沈府。
沈归荑一看正是他,二话不说让人捆了,丢在马车上拉去了庄子上,至于后面如何,她就没过问了。
冬杏就着在山里挖的野菜炒了几盘鲜嫩嫩的来,见沈归荑在院子里闭目养神,就有心想说话来叫她乐一乐:“姑娘,安婆子从庄子上回来了,你猜如何?”
沈归荑眼皮动了动,以为她要说刘家的事,便哼哼了两声:“李翠玉那是自找的。”
“哎呀,奴婢才不说她呢!安婆子今儿午后得了大夫人的令,去庄子里头抬了肖嬷嬷起来管事,听说刘管事虽然不乐意可也没法子,最后只得妥协,肖嬷嬷可开心了!”
让妇人做管事,可是为数不多的,怕是这段时间会有人不服,可肖嬷嬷性子能屈能伸,该狠的时候绝不会手软,所以沈归荑直觉,肖嬷嬷会干好这份差事。
庄子上的事暂时平了,沈归荑也没想到,就去采个草药,都能卷进这场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