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卓君偷偷打量了一眼杨宪宗,见他并没怒色,才放心地开口说道,“这事嘛,我已经找到了邓莲华的贴身丫鬟,只是她如今已经不是杨家人,那妇人犯下的错,与杨家无干系。”
“民妇知道,杨大人深明大义,自然是跟此事无关的。”
这是沈归荑让她提起的,虽然邓莲华已经被休,可在百姓眼里,邓莲华做了的错事,多少都跟杨家沾点边。
若她们表现出不计较明事理的态度来,没准会赢得一波好口碑。
果然,外头听审的人已经议论开了。
“邓莲华才被休几天,这事真说跟杨家无关,我才不信。”
“哎?我记得她被休那天,坐在堂上的那姑娘也在,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杨家报复来着?”
“你懂什么,这开铺子的哪里惹得起当官的,这叫打碎了牙只能和血吞,啧啧……”
杨宪宗本来镇静坦**地坐着听审,这些话传进耳朵后,脸色“哗”地一下,变得比卓君手边那块墨砚还黑。
沈归荑却像没事人一样,把玩着手腕上叶夫人送她的镯子,这不就是她要的效果吗?
“肃静肃静!”卓君怕底下的再议论下去,就把杨宪宗惹怒了。
“无妨。”杨宪宗摆摆手,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几步,他缓缓托起手,对着那些人行了个礼,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事的确同我那个前妇有些许关系,是杨某之前管束不周。虽她已经不是我周家人,但念在她替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杨家会赔偿给拂春阁二百两银子,以示歉意。”
众人见杨大人发话了,又是这样谦逊卑微的姿态,哪里还敢再议论,都纷纷换了话锋,说杨大人心慈和善。
因为刘岚对自己所作所为直言不讳,这场案子没半刻钟就结了,因为烧了铺子,还险些烧死了人,刘岚被判入狱三年。因考虑到她肚子里的胎儿,便准许她回家生产,出了月子再服罪。
邓莲华跑了,暂且处置不了她,可那个贴身丫鬟就没那么好过了,被打了三十板子丢到城外自生自灭。
等围着的人都走了,李翠玉和刘管事才姗姗来迟,才几个月不见,这两人已经老得沈归荑快不认得了。
见了刘岚,李翠玉一个踉跄,冲上去又哭又打:“你这个赔钱货!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这是要你老娘的命啊!!”
她流了产,想来后面在刘家也没修养好,头发已经掉了大半,腰上的肉松松垮垮,蹲在地上时,那一圈肉就耷拉在腿边,整个人就跟个小山丘似的。
谁知刘岚看也不看她,只闷闷地低着头任由李翠玉捶打她的胳膊和背。
沈归荑不想搅合进这家人的事里,叫了曹掌柜和冬杏就要离开。
“你站住!”李翠玉突然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泥黄色的鼻涕还挂在嘴边,她看着沈归荑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怒火攻心,“怎么说你在庄子上那几年,我们都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你害了我不够,还要来害李家,刘家的子孙?!我真想落下一道雷来劈死你这个白眼狼!”
沈归荑眉头扭到一块,这个李翠玉疯了不成?瞧瞧这说的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