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真,本座也是考虑过的,这番北蛮之行,歷练的不止是你和小鳶,
对桃枝来说也是,
桃枝若能成长到独当一面,得罪个蛮牛部族又有什么,
大乾有一个站得住的公主,这对大乾的安定要比和一个区区蛮牛部族交好有用得多。”
“弟子明白。”
牧牯可汗见上官金月是要跟自己讲道理的意思,
他倒是不慌不忙,继续给自己倒著酒,
“行,你这婊子要跟我谈道理,我就跟你谈道理,
你说得不错,要是这埋骨地是你的地盘,那我確实不应该在这里杀这些卡图城逃出来的奴隶。
但是,这埋骨地合適是你上官金月的了这里是无主地,卡图家放弃了这里的归属权,不代表就是你的了,
你莫要忘了,你前几日还在假扮大乾公主,给埋骨地找爹,想要个归属承认,
那我问你,公主呢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南楚余孽还能当大乾公主,南楚在我们北蛮可是不认的。
你没有宣称无主地归属的权利,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现在,我,牡牯可汗,在这里宣布,
河谷地埋骨塔,这一片卡图家放弃的地盘,全由蛮牛部族接手,现在是我们的了。
婊子,懂了吗这才叫合规矩。”
上官金月这回明白了,对方没什么想要谈的,他们杀个奴隶只是顺带的,想要的不是几个奴隶的命,而是整片埋骨地的归属,
可偏偏对方说得又都没错,
在合法性上,这里本就是无主地,之前各方势力只是都碍於卡图家和埋骨塔第十二层的强者,不敢进犯罢了,
自己再说什么,都像是嘴硬,可又不想眼前的人,就被这么虐杀上官金月咬著牙,
“忙牯可汗,你莫要做得太过分,先来后到,是我先来的,这埋骨塔也是我建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牡牯可汗一脸无所谓的戏謔道“对对对,那你说是你的,就该是你这个婊子的,
我问你,那公主呢你不是说这地方是大乾公主归属的飞地吗
你倒是把公主掏出来啊,装什么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
林一帆看看旁边的桃枝,她的手抓著衣袖都有些颤抖,
桃枝总归还是不敢,
那是浮屠强者,他身边更是有数千大漠黑骑,那是大乾边军都忌惮的存在.
林一帆想起曾经陈伯带自己出去时,许虎遇到麻烦,
陈伯对自己说,
国师有令,要让世子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国师府只负责世子安危,
不干涉世子决断。』
原来那时候,陈伯就是被师父要求推自己一把的人,
若没有那一把,自己说不定就眼睁睁的看著朋友被人欺负而不作为,
想来,这些细节上的事情,都是国师府教育后辈的方式,
要敢於作为。
如今陈伯不在,轮到自己来充当这个角色了,
林一帆停下脚步,
“扎哈长老,可把桃枝姐姐的公主腰牌给晚辈”
扎哈笑了笑,他猜到这些孩子终会做这样的选择,
明哲保身是一种选择,敢於作为也是一种,都只是选择,也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但他们毕竟是那位的弟子,
“嗯,当然可以。”
林一帆接过腰牌,把腰牌递给桃枝,拱手作揖,学著陈伯时和自己说的话,
“国师有令,要让公主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国师府只负责公主安危,
不干涉公主决断。”
桃枝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林一帆递出的腰牌,
那时候她把这腰牌在当铺卖掉,还鬆了一口气,就好像公主的责任一下子和她无关,
她从此是一个在北蛮自由的女侠,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有些事她跑不掉
桃枝长吸一口气,缓了缓砰砰直跳的惶恐心绪,
她接过腰牌,点了点头,
“嗯。”
桃枝鼓起全部的勇气,
这两年来,她在埋骨地,虽然依旧没有做什么大事,但却认识了不少人,就像那对母女,
前几日在自己屁股被掐出淤红的时候,还是红儿送来的跌打药,
可能多数人萍水相逢,也今后再不会见,但这不是逃避的理由,
“谁说没有公主了!本公主桃枝,在这里呢!忙牯可汗,这埋骨地早已投入本公主门下!先来后到!”
桃枝长舒一口气,好爽——
但她又看到忙牯可汗那满脸横肉凶恶的表情,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