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方倒,几名学徒已疾步上前拖运木材。
而在远处,两个一边发出“哼哼哈哈”声音,一边缓缓行动的树人肩膀上也扛著木材,帮著运输。
这两个树人是离心光留下的。只不过比起有自我意识的法宝,两个更像是一个只能自主运行物件,行动起来全靠別人命令。
瞧这忙碌景象,林江只觉得小村搭建的速度,应当要比他想的快上许多。
他也能分辨出来,这些学徒多无道行根基,师傅们则多是一二重天的修为。
林江不由想起踏云霞途中所遇山贼。
那群人修为与此间匠人相差无几。
只不过盗匪將伐木的手段用在了劫道上,
看著眼前场景,林江心尖微微发痒。
自己若出手相助,工期或可快上几分。
但他仍先寻到监工,问询可有禁忌不妥。
监工眼见林江步而来,脸上顿时堆满惶恐之色,姿態毕恭毕敬。
早在启程前,为防止手下人滋生事端,他便事先特意瞩託过几个工头:
此番的东家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务必谨言慎行。
监工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待林江发问后,监工却一时有些发懵。
他在这行当里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也曾替不少有真本事的人物办过差。
那些本领高强者虽能移山平川,手段远比寻常人更迅捷精妙,却绝不愿亲身下地操持这等粗活。
在他们看来,这般作为无异於糟蹋了苦修多年的道行。
脸都丟不起啊!
但是如今这位主动问有没有活能帮忙的,著实少见。
“我暂且不知您有何般道行。”
见监工问话,林江略一思索,乾脆至一棵大树旁。
身子微沉,双掌倒扣树干。
“啵。”
树干应声而起。
监工:“”
监工猛然忆起,自己临行前曾在市井听得说书先生讲江湖豪情,其中便有一豪侠能倒拔腰粗的垂杨柳。
因为这段子,城中好些江湖客险些大打出手,有人断言倒拔树木须得惊天神力,若借利器斩断倒非难事;也有人辩说既有断树之力,岂有拔树不能之理
奈何他们皆是外堂之人,既无人能一刀斩断腰粗树干,也无人能將此巨物连根拔起,只得逞口舌拳脚之爭。
彼时监工只当看个热闹,真未料到不出两日,竟亲眼得见这般真功夫。
观林江轻鬆之態,监工揣测,即便赤手挥拳,对方怕也能隨意断木。
监工擦了擦岑岑冷汗:
“您今天且隨意去寻些粗壮的树来拔一拔,但切记不可贪多,亦莫拔得太过惹眼,招惹土地公不快可如何是好”
林江点头应下,转而欢欢喜喜拔树去了。
有了他这人形大运的加入,没用多少时间旁边的樵夫们就都不挥斧头了。
眾人围立一旁,喷喷称奇。
平生未见拔树如草般轻巧。
见林江下场,江浸月也起了爭胜之心。
她虽无这般神力,但抽出腰间长刀,她也是能一刀放倒一棵树。
两人加入,伐木速度陡增。仅半柱香功夫,就干完了樵夫两日的活计。
待两人较劲似地斗了一个时辰,整片林子的木料竟备得齐齐整整。
樵夫们自然也没閒著,他们转去修整木料。
这些活可就不是林江和江浸月能处理的了。
光靠力量不行,还得有技术。
这般流水作业,屋架搭得飞快,眼见著首栋房屋便要立起来了。
拔尽周遭树木的林江,驻步眺望自己的杰作。
望著远处热火朝天的人群,他心头泛起暖意。
江浸月逕自跌坐在地。
细密汗珠早已沁满她的额头。
单论气力与耐力,她终究及不上林江。
林江哈哈大笑两声,把江浸月从地面上拉起来。
此时正值中午,远处伙夫已经开始撬起瓦盆,招呼眾人过去吃饭。
林江也是抬著脚,正打算往那边。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他脚便悬停在了半空。
林江皱起眉头。
有人到了雾气小镇旁边。
谁这么不长眼赶吃饭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