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刚才自己一路所见到的,佩戴有表明身份徽章的法师,便已经比露西婭前十几年所看到的法师加在一起还要多。
看上去可真是光鲜亮丽。
露西婭在心中不断將圣罗兰与自己所生活的奥佛列城进行对比。
虽然有些冒昧,但与之相比起来,奥佛列城完全就是一个泥巴城,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没有太多的顏色。
在看了一段时间后,露西婭刚开始的兴奋劲渐渐消退,又变得兴致缺缺了。
露西婭歪著自己的脑袋。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吗
露西婭心中有些忧愁地想道。
一旁的主教也没有在意露西婭的状態。
因为他现在內心中难得出现一丝紧张。
主教將许多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思考该如何向上面进行表述。
奥佛列城的事情,暴食的事情,献祭的事情,皇室公主的事情———
以及最重要的,有关於的那位新神的事情!
主教微闭双眼,手指轻轻敲著手中的薄瓷。
杯中茶水荡漾,混淆了倒映在水面的景象。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伴隨著马车缓缓停下,主教也適时睁开了双眼。
他露出一脸和蔼的假笑,就如以往那般,然后走下了车厢。
遥望著远处那高耸的光明女神像,以及四周的一片祥和。
主教心中略微泛起一丝熟悉。
教廷的景色似乎还跟自己走的时候,保持在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著主教身上那一袭紫色的长袍,路过的信徒和神职人员,纷纷行礼致敬。
主教也回以微笑,不敢怠慢。
他还没有进入教廷中枢,没有成为那万人之上的红衣主教。
本想凭著此次的任务成为资歷,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些悬了。
主教內心思索著,隨后回首看向身后的露西婭。
此刻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像了的朵,
“修亚。”
“大人。”
修亚微微躬身,等候吩咐。
“將露西婭带去圣女修道院吧。”
“那里的人会进行安排。”
主教说道。
“是,大人。”
“小姐,请跟我来。”
修亚恭敬地回道,隨后带著自家小姐前往了圣女修道院。
她虽然没有来过圣罗兰,但是地图都已经记在了脑中。
圣女修道院是修道院作为供奉圣女以及传承和实践相关宗教教义的一个地方其建筑和內部的一切活动都围绕著对圣女的尊崇和对宗教信仰的坚守展开。
也就是说,能进入圣女修道院的女生,在未来都有机会成为一名高贵的圣女,享有盛大的荣誉和权力。
修亚在內心回想著有关於圣女修道院的资料。
这个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修女的梦想之地。
就是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否能够成为一名神圣的圣女呢
修亚悄悄回过头进行打量。
然后看到露西婭隨意扯下小径旁的绿枝,在手上进行把玩。
见到这一幕,修亚的魂都快要惊出来了。
圣女修道院的守则极其严苛。
露西婭这种姿態,可不是一名预备圣女该有的模样!
“小姐!”
修亚焦急地低声说道,想让露西婭將手中的绿枝扔掉,別被人发现了。
“我知道了。”
露西婭看著苦苦哀求的修亚,有些嘆气地將其扔掉。
“小姐,以后进入圣女修道院,可就不要再如此了。”
“还有要时刻注意仪態,修道院的那些修女大人,可不会因为小姐的身份,
而好言好语——”
修亚耐心的叮嘱著注意事项。
但是看著露西婭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恐怕也没有认真听进去。
圣女估计是別想了。
现在修亚就只期望自家小姐能安安稳稳地,不要被那些严苛的修女抓到小辫子就好。
在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前方,阳光洒落在宏伟的建筑之上,为其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主教身著华丽且的长袍,头戴象徵著其尊贵身份的冠冕,在一眾神官的恭敬接引下,迈著沉稳的步伐,缓缓踏入大教堂的大门。
进入其中后,大教堂內静謐庄严,空气中仿佛都瀰漫著神圣的气息。
主教神色庄重,隨后一丝不苟地按照宗教礼仪的要求,先是净手洁面,整理好衣装,接著点燃了特製的圣香。
畏畏升起的轻烟带著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
而后,主教来到了高大的光明女神像前,缓缓地跪下。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晴,开始轻声地进行祈祷。
儘管此刻主教的內心深处其实有些焦急和紧张,毕竟此次前来是带著重要之事,可他丝毫不敢懈怠,依旧严谨遵照著仪式的每一个环节。
在將这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之后,主教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这时,早有一个身著素净服饰的仆侍恭敬地等候在一旁,待主教准备好后,
便轻轻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接引著主教穿过长长的迴廊,经过精美高大的拱门,最终来到了教皇日常办公的地方。
“请稍等一下。”
仆侍微微躬身,然后进去稟报。
片刻之后。
“进来。”
主教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教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饰。
他仔细地抚平长袍上的褶皱,又轻轻扶正了头上的冠冕,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確定没有任何失態或是不得体的地方之后,这才微微低著身子,带著十足的恭敬之意,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一道隔开他与教皇的门。
“殿下,日安。”
主教微微低著头,向上方的那位老人轻声问候。
然而,他迟迟没有等到回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隨后寂静的氛围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主教的心头,让他愈发志忘不安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一声长长的嘆息才从上方缓缓传来,仿佛將房间里的空气都染上了一抹沉重的色彩。
“喉—”
上方的老人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平淡,缓缓开口问道。
“我们有多久未见了”
“回殿下,十七年。”
主教依旧低著头。
“十七年—”
老人轻声重复著这个数字,隨后平淡地说道。
“你可知,这回你惹下了何等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