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话在车里响得很响，小薇把头伸出了乘客窗。
＂你妹妹怎么办？我不相信她会和我们呆在一起。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我没有问，也不打算问，她可以留在酒店。＂我告诉他，他点点头，看着我的肩膀，我也点点头。小薇向我挥了挥手机。＂医院！关于一个叫晓梅的女孩。＂我的眼睛睁大了，欧阳烈让我走。我飞快地跑过去，从她手中接过电话。
当我把电话放在耳边时，我的手在颤抖。＂喂？＂
＂月神赵优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是的，你在和她说话，＂我回答。
＂我是照顾晓梅的医生之一。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来医院，你是她唯一列出的联系人，而我们没有人被列为她的家人，＂
＂是的，没错，她有一个儿子，但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他，她唯一的其他亲戚，她的妈妈，几年前就去世了。＂
＂我明白了。你有可能到医院来吗？＂医生问。
＂是的，我反正是要过去的。一切都好吗？＂
＂恐怕不行，月神，但最好在你到了这里之后再解释，＂他告诉我。欧阳烈抓着我的肩膀，我点点头。
＂我很快就到，＂我在挂电话前告诉医生。
＂晓梅？＂欧阳烈问道，我点点头，在合并他们的电话之前拨通了林悦冉和刘伊娜。他们两个同时接听。
＂怎么了？＂刘伊娜问道。
＂是晓梅。＂
＂在路上了，＂刘伊娜说，挂了电话。
＂我会让易辛带走小敏，＂林悦冉说，也挂了电话。在看欧阳烈之前，我把在我喉咙里形成的肿块咽下去。
＂我得走了。你能帮我把小薇送回酒店吗？＂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吗？＂我摇摇头。
＂不，林悦冉和刘伊娜会在那里见面。＂
＂当然。＂欧阳烈看了看我的肩膀。＂小薇！＂她把头伸出窗外，望着他。
＂你和我一起去，＂他告诉她，她看着我。我向她点了点头，她就爬下了车。回过头来看欧阳烈，他吻了一下我的嘴边。＂如果你需要我过去，就给我打电话。＂他说，我点点头。我现在无法形成文字，吞下我的担心，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到我的车前，爬进车里。
我甚至不记得开车去医院的过程，我处于自动驾驶状态，因为担心吞噬了我，祈求出现奇迹，她会没事，然而如果她没事，医生也不会打电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消息总是意味着需要担心的事情。把车停在族群医院，刘伊娜冲向前门，我叫住了她。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关切之情刻在脸上，眼睛里的泪水模糊了。
走到她面前时，林悦冉把车开进了停车场，从我们身边驶过，进入一个空旷的停车位。她仍然穿着睡衣跳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林悦冉看起来就像三魂没了六窍，从她身边跑过去，看起来有些痛苦。但她还是来了。
＂晓梅？＂她问道，敲了敲她的钥匙扣，锁上了她的车。
＂我刚到这里，＂我告诉她，她点点头，然后我们都朝前门走去。
我们走到电梯前，抓紧时间到正确的楼层。＂整理理事会的东西？＂林悦冉问道，把她的睡衣拉直，好像这样会让她看起来更体面。刘伊娜从手腕上扯下一条发带，把林悦冉的头发拉到她头上的发髻里，并把它绑好。
＂是的，我为了我的头衔向我爸爸挑战，＂当我们这一层的门打开时，我告诉他们。
＂你什么？＂刘伊娜问道，然而我的眼睛却盯着我知道是晓梅的房间。医生们到处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我们加快了步伐。走进房间，医生们看起来正准备把她送到某个地方去。医生注意到我，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记事本，他把笔塞到耳朵后面。
＂月神，我是舒洋医生，＂他面无表情地说，向我伸出手，然后眼睛瞟向林悦冉和刘伊娜。他向他们伸出了手。＂你们是？＂
＂家人＂，她们俩同时说。医生的眉头捏了捏，在他的两眼之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皱纹，但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
医生叹了口气，从脸上拉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看了看晓梅。
＂如你所知，晓梅一直难以抵御感染，我们不得不切除她的腿。＂我点点头，已经知道这一点。我瞥了一眼晓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着护士们在她身上大动干戈，拔掉机器的插头。医生从耳朵后面抽出笔，把记事本递给我。我看了一眼，然后再看他。
＂我们需要带晓梅回去做手术，＂他慢慢地说，让这句话沉淀下来。
＂但她会好起来的？＂林悦冉说，而我看着她。她的嘴唇颤抖着，医生在回头看我之前无奈地笑了笑。
＂她有可能无法在手术中存活，感染扩散，她的另一条腿已经变成了坏疽。这是一份ＤＮＲ。我们需要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那是什么？＂林悦冉问道。
＂不要抢救，＂刘伊娜告诉她，林悦冉发出像呜咽一样的扼杀声。我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文件。
＂你想让我同意让她做截肢手术？＂我问道，摇了摇头。
＂月神，你需要考虑一下未来。＂我摇摇头。
＂我是。晓梅有一个儿子，要为他而活。答案是否定的。做手术吧。她会挺过来的。＂我告诉他，他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点点头，从我手中拿回了写字板。
＂月神？＂舒洋医生说。
＂不，她会挺过来的。＂我看了看身上挂着管子的晓梅，她没有腿也能活，她会挺过来的。我不得不相信这一点。我必须坚持这一点。当她准备接受手术时，我们被迎了出来，并被带走。我们在走廊里等了几个小时，等待关于晓梅的任何消息。
相比之下，所有其他问题突然显得很渺小。刘伊娜疯狂地踱步，我很惊讶她没有瘫倒到地板上。林悦冉茫然地盯着远方，咬着她的指甲，这是她的一个可怕的紧张习惯，但我让她去。当我坐在那里对我们周围发生的一切感到麻木时。感觉像是过了好久，医生从走廊上走了下来，我们都跳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我们等着听他说什么。
＂她很稳定，他们很快就会搬到其中一间病房，但感染正在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对她的心脏造成压力。我们将在晚上进行更多的测试，但她是一个斗士。＂舒洋医生告诉我们，我松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见她吗？＂我问，他点点头。
＂是的，先让他们把她安顿好，她没有反应，你们都知道，我看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但现在，她的情况很稳定。你们进去后我会让护士来接你们，＂他告诉我们，我们都点点头。刘伊娜抓着我们两个，把我们拉到她身边。
＂感谢女神，＂刘伊娜低声说，把我们俩挤得很紧。
我们见到了晓梅，并和她坐了一会儿。我们都和她坐了大约一个小时。她的鼻子和嘴里都挂着管子，她的手臂上布满了不同的线条。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防腐剂的味道，我甚至能闻到她血管里流淌的感染的味道，还能闻到她身上挂着的抗生素点滴。晓梅不值得这样，没有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