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强奸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遭到施暴以至险些丧命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哥哥因为疾病的折磨在自残自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一次又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我和哥哥的回忆里，不论是幸福温暖，还是不堪回首的过去里，有多少你们的身影？”
“你知道我们小时候问的最多的是什么吗？是我们是不是孤儿，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苏千止，你扪心自问，你们真正陪伴我们，真正尽过身为父母责任的时间到底有多少？工作是不是，比你们的孩子，比起我们的命都还要重要。我想理解你们，你告诉我，怎么理解？”
一句又一句话让苏千止眸子越来越冷，沉默不语的一直低着头，没看过面前的女儿一眼。
“对……”那句道歉已经到了嘴边，就被安知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不起有用的话，那杀了人说句对不起就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了。”她的声音一直都保持着平静，听得苏千止心都凉了。
“我承认，我们的确没有好好尽过父母的责任，但不代表我们不爱你们，也不代表……我们对你们不管不顾，你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有多辛苦，不知道你们有多大的苦衷？谁不会说这句话，谁不会推卸责任，什么苦衷能让你们抛下自己的孩子！”安知鱼再一次打断了苏千止的话，嘲讽地回道：“是有人拿着枪指着你们的头逼你们这么做的吗？我到现在连你们干什么都不清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干着什么不见光的……”
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了安知鱼的脸上，苏千止的心却也同样在抽痛，“zero没说错，是你哥哥们太宠着你，把你都给宠坏了。”
苏千止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安知鱼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瞪着她，恶狠狠地吼道：“苏千止，你凭什么打我！你根本不配为人母亲的！”
说完这句话，安知鱼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玻璃杯，陶瓷杯，瓷碟都一起落下，碎在了一滩滩混杂起来的饮料里，伴随着她对苏千止仅有的一丝感情。
起身她就要离开，被服务员给挡了下来，苏千止略带沙哑地嗓音响起，“没事，我来赔。”
“好的小姐，我们一会就将账单给你。”服务员给安知鱼让出了一条道，转身对苏千止点了点头说道。
苏千止手肘抵在桌面上，布满厚茧的掌心扶着额头，将她通红的双眼挡住，另一只手纤细却并不漂亮的手指无声地抹着眼泪，把眼角揉地生疼。
在令人震惊而又讶异的对话中刚回过神的余欢，把椅子拉近了苏千止几分，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递给苏千止，“姑姑，知鱼和子陵哥吵架的时候有一句没说错。你们什么都瞒着她，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傻子似的，做着哗众取宠的举动，和个小丑一般。”
“那我能怎么和她说，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都是疯子，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我想她像个普通人一样长大而已，我没想过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苏千止没有接过纸巾，但话语中隐隐透露着绝望。
如果知道会让女儿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误解和恨意，如果知道会给儿子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她宁可将他们牵扯到这个纷乱的世界里来，至少她知道应该怎么去保护他们。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