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这也太夸张了。朱姿用陆勘深给的房卡刷开总统套房门,温热的身体哭着扑过来,她被撞到墙上,整个人懵了。
于微时死死攀着朱姿,手牢牢抓着朱姿胳膊,“我会乖,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会死的。”
她眼神濒临绝望,目光涣散,眼泪流进伤口的缝隙,仿佛没有知觉。苦苦求救,将朱姿的袖子都扯破。
朱姿很快明白,门外为何有救援团队,房里为何有旋转摄像头,于微时被陆勘深囚禁了。
于微时说对了,陆勘深一旦知道她受伤,那种不安全和不确定会让他犹如变一个人,像蜘蛛一样布网,牢牢缠好猎物,防止猎物逃脱。所有人都认为于微时不了解陆勘深,她也这样以为。但其实,他们都错了。于微时是最了解陆勘深的人,他们青梅竹马,共同生活十九年,习性和性格像胎记一般牢牢烙印在彼此心头。
一个想跑,一个要囚。性格有缺陷且无法互补的两个人执意走到一起,除彼此折磨,还剩下什么?
朱姿叹口气。拿出纸巾,为于微时拭泪,轻声问,“你真想走?想好了?”
于微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焦虑畏惧,吃了好多抗抑郁的药,幻象仍然不止。朱姿没来前,于微时看见谭嘉仪,看见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追逐自己,她躲进衣橱,一动不敢动,抱着脑袋想吴医生的话,这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她的病又严重了。
二十四岁的女孩,怎么会满眼无措,抖筛如帕金森。朱姿连续问于微时三遍问题,她如丧失听觉,不说一字,亦抱头大哭。
朱姿终于下了决心,“我放你走。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抽出工作用的手机卡,私人卡和手机一起给了于微时,“有朋友接应吗?没有的话,我帮你安排去处。”
怕暴露信息,朱姿关掉电闸门,断了套房的电,摄像头没有停止旋转,不用电。朱姿就用衣架挨个敲碎,碎到无法运转为止。
“没有时间了,一旦监控画面消失,勘深肯定有所觉察,何况门外有人,被捉是分分钟的。”朱姿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儿,明目张胆帮人逃跑,额上迅速蒙了一层薄汗。潇洒抹去,“先送你去机场。”
于微时这会儿清醒几分,嘴唇孱白着问,“怎么去?”
朱姿知道她魂回来了,把她往沙发上一推。于微时脸扎进抱枕,下巴被拉链扣扯了下,淅淅沥沥溅出红血。
线断了,肉再度撕开,非常疼。朱姿看见这幕,眯了眯眼,冲门外大喊大叫,“不好了,于小姐伤口裂开了。”朝于微时飞记媚眼,于微时准确接收到,配合的挺起小身板,任由鲜血滑进脖子。
救援人员提着医疗箱闻讯赶来,不知朱姿倒了一整瓶香水在地上,全部趔趄滑倒。
朱姿趁机牵起于微时,逃之夭夭。她们闪进电梯,鲜血浸透于微时衣襟,朱姿叮嘱她,“上飞机后,先让空姐处理下伤口!”
于微时捂着下巴摇头,“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血流个不停,是逃生欲让她不顾一切了吧。出电梯,朱姿开公司的车送于微时去机场,现在这个时间,瑞士很难打到车,她们没时间耽误。朱姿边开车边问于微时,“准备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