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信王居然神色不变,他淡淡道:“是谁派你来的,太子还是宁王?”
“如果我说我是大魏的人呢?”白衣人难得的落出一丝笑容。
“你不是!”信王说道。
“你何以认定?”
突然车夫插话道:“因为那些放符箭是北魏人。”
“不错,掩耳盗铃,北魏人不会那么傻,况且你将那些符箭手全部杀死灭口,自然是怕查出什么,那么只能更加证明你不是北魏的人,也不可能是西燕的人。”信王在车中缓缓的说道。
“这凭这些来猜测,只怕有些武断吧。”白衣人淡淡一笑。
“当然!”信王温和的说道,“北魏与西燕真要刺杀我皇家血脉,只会去杀太子,这样才能引起更大的动乱,所以你是我大梁的人。”
“信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大梁王朝那么多前朝余逆,难道他们就不想杀你吗?”
信王答道:“当然,他们也想杀我,只是他们没有符箭,这是北魏军方才能出动的符箭,凭此推断,你只能是我那两位好兄弟的手下。”
“为了杀我,竟然勾结北魏,不惜混淆视听,将线索引到北魏那边,不管成功与否,自可全身而退,果然心肠歹毒,心事缜密,不愧是我萧云良的兄弟呀。”信王在车中一阵感叹。
白衣人立在马车前停了下来,他左手在右手的剑柄上轻轻的啪了啪,如在鼓掌,感叹道,“不愧是信王殿下,人在车内但凭推算,便能猜到得八九不离十,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你这样的人绝对有资格争夺储君之位。只是……你的运气不是很好,因为你的对手也很强大,或者说比你更强。”
“说吧,你到底是太子还是宁王派来的,也让我能死的明白些?”信王突然好像有些消沉,只想知道是谁要来杀他。
“我不会上你当的,不可能告诉你我的身份。”白衣人很是警惕,直接拒绝对方的问题。
信王在车中沉默,过了会儿才道:“你在担心,杀不死我,怕我认出你来?”
白衣人冷笑道;“区区一个符纹车而已,这难不到我!”
“那你为何不敢说出来?”信王突然声音大了许多,如在审问对方。
“因为你真的认得我,所以很抱歉,而且我做事一向很谨慎。”
“我明白了。”
信王渭然一叹。
白衣人也是一叹:“其实你不应该觊觎皇位,更不应该来到江南。”
信王淡淡的道:“有些事非我所愿,只是……树欲止而风不停,我不得不争,我也不得不来。”
白衣人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我能理解,这也是你的悲哀。”
山谷中风呼啸而起,白衣人如风而来,他没有看马车旁边的那个车夫一眼。
因为,在他眼中,这个信王身边叫赵亦的第一护卫,很快便会是一个死人。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车,想象着马车里这位皇子死后,大梁皇宫中会不会有很大的震动。
而那位修为已至绝顶的皇帝陛下也会不会有所震动,伤了心神,毕竟车内的人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当今大梁王朝威震四海,开国帝王梁武帝萧暨更是修为高深,早过九命上境,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强大,近年来萧暨醉行于修行,少有管朝中之事,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萧暨逐渐放权给了他的儿子们,这也使的众多皇子们个个拥有不小的势力。
萧暨生有四子,最小的安王萧远镶才十六岁,自然没有能力威胁众位兄长,不值一谈。
太子萧长敬身为长子,却因身体原因修行不高,在这个以修行为主的世界里,厉来各朝的君主都是修行高手,若一国之主不是强大的修行者,则很难服众,这一劣势是太子萧长敬登基的最大障碍,那么太子之位自然也存在变数。
三子宁王萧远宣,虽说他的母妃出身低微,名言不顺,使宁王深感无奈。但他本身就是修行界的天才人物,听说早已过八命之境,他拥有军方的支持,实力最为强悍,是太子的最大威胁。
次子信王萧远良,则是名响天下的贤王形象,为民办事,自是有无数的朝臣拥护于他,只是手下文人过多,少有实力强劲的修行者追随,这使得很多事情受到制约。虽得皇帝喜欢,且本身修行也不低,但与之前的二人相比他也处于最劣势的位置。
但三人都有机会,所以如今三位皇子们各有长短,虽表面一团和气,实则为了夺嫡,暗中早已斗得你死我活,天临城内因修行者众多,布控严密,不好暗杀下手。
如今信王出了天临,正是给了其他敌人下手的绝佳机会。
这次,白衣人已然来到了信王的面前,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杀死信王的绝佳机会。
秋风在吹。
风中突然有浮动着淡淡**清香,传入了车中,也传入了信王萧远良的鼻中。
这里十里开外,都没有**出现,怎么会有**的香气,唯一的解释便是,香气是从白衣人的身上散出。
淡淡的**香气之中,也充满了淡淡的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