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孤人看着剑台上一身雪白的臣公子,摇了摇头。
然后他却是对着武帝道:“陛下,他的实力和拓跋志不相上下,你真的愿意看着这样一个年轻高手死在我的琴下?”
臣公子脸色微怒,正待发言相讥,武帝却是伸手示意他退下。
颔首,后退。
臣公子一言不发便退在了武帝身后,宛如他的一个影子。
武帝淡淡的道;“说吧,你用什么条件来换取与我一战?”
“定州!”
吴孤人突然拿出了一张地图缓缓说道:“这图里有定州所有钱粮兵防等标记,只要陛下放了我徒儿,老道我将亲手将此图献于陛下,从此后定州将真正归你大梁所有。”
武帝看着吴孤人手中的地图,没有说话。
“献图之后,我只求与陛下公平一战的机会,若我胜,陛下请充我离开,若我败,任凭处置,不敢再有怨言,你以为如何?”吴孤人接着说道。
武帝依然只是静静的吴孤人手中的地图,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这一次却在冷笑。
吴孤人脸色一变道:“你以为我还会使诈?”
武帝这次终于开口道:“国师名震天下,朕当然信得过,只不过……”
“为何?”
“只不过……你的条件吸引不了朕。”武帝淡淡的说道。
吴孤人忍不住问道:“陛下早有夺定州之心,难道到手东西你舍得不要?”
武帝微微一笑,然后缓缓的道;“没有人会舍得到手的东西不要,朕也不例外,只不过……定州已归我大梁了。”
“定州已归我大梁了。”
武帝这几个字说得极为缓慢却又有力,声音如一道道雷鸣落入每个人的耳廓之中。
群雄会聚大朝会,这里有无数的修行者,此时这些人都是气息安宁,而此刻武帝的这一句话出口时,整片场中瞬间气息大震,众人已无法再平静自己的气息。
吴孤人默然无语,心中一沉,手中长琴已沉入了地下数尺,顿时无数道杀意从琴弦上散发出来。
无数草叶被震落飞洒,又被这道杀意的气息绞成细碎的粉末。
拓跋祤的面色雪白,双手紧握,已然摇摇欲坠。
定州的归属问题本身就是这次大朝会的一个关键因素,大梁想要定州,而大魏便假装用它来换取拓跋祤参赛的条件,然而谁会想到,武帝竟然会在大朝会开始之前便出兵征伐定州。
此时消息从武帝口中说出,只能说明这场大战就发生在昨日的夜间。
且大梁军队已然占领了定州。
吴孤人眉头一皱,他的脸上本已有了很深的皱纹,这一皱眉,便顿时显得更加苍老了数分。
然而经过一瞬时间的沉思,吴孤人的面容恢复了平静,他缓声道:“昔日我大魏与你大梁早有盟约订立,互不征伐,你却违了盟约,试问陛下将何以服天下?何以立天下?”
他此言一出,空中乱云飞舞,更是多了无数道杀意。
看来在得知武帝撕废盟约之后,这位老人也是真正的生怒了。
武帝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新有协议,定州归我大梁,我许你三皇子前来参加大朝会,却没有想到,原来你们根本就是打着这个晃子,竟然毫无底线的来刺杀朕?如今是你们违背协议在先,失信于天下,我大梁不要说驱兵进入定州这弹丸之地,就是直捣你们洛阳,又有何不可?请问这又何来违约?”
虽知武帝玩得是文字上的功夫,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一次的确是大魏有错再先,武帝并非都属于强辩。
吴孤人心在吐血,他不知道刺杀武帝这个计划是文皇自己亲自设计的,还是拓跋微在其中使了什么手段,但归要结底,这都是个白痴才会做出的计划。
如果武帝那么好杀,百里留情这些人又岂会让他活到现在?
便是现在一切已然无法挽回,定州丢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最可怕的是,如果武帝的怒火没办法得到平息,魏梁之战必难避免。
只是让吴孤人心中震颤的是,大魏王朝定州囤积着重兵,梁军如何能够以这样迅疾的速度,能在一夜之间直接取下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