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齐心说到这,心里的伤感忽然又变得浓郁万分。
云齐心哭泣着垂下了脑袋,低声念叨着:
“不要骗我啊……不要骗我……”
玉裁实在不忍心看着云齐心的这幅模样,随即抿着嘴抚慰道:
“云姑娘,在下怎么会骗你呢?
再者说来,这信片上的字迹可正是云老哥亲笔所书?
在下又如何能骗得了云姑娘呢?难道在下还能摹仿云老哥的笔迹不成?”
云齐心垂着脑袋,仔细地回想着。
以信笺上的字迹来看,自然是父亲云兴安的笔迹不错,可云齐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心里的慌乱和不安让云齐心始终不能沉下心来。
云齐心略微一思忖,旋即又带着哭腔问道:
“玉公子,爹爹说那清为大师赐了灵丹妙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玉裁眉头一皱,轻声回道:“云姑娘,清为大师的确赐了些丹药给云老哥,恰好是你闯无相禅宫破关之时。”
云齐心急忙追问道:“那,那可,可曾有效?”
玉裁先是一愣,旋即便回想着当时云兴安服药之后的变化。
“云姑娘,在下虽然不能完全得知那丹药的效力,但依照云老哥服药后的变化来看,自然是有所得益。
云老哥本来已经气息奄奄,眼看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连呼吸都已经变得似有似无……
可云老哥服用了清为大师所赐的丹药后,不仅能和在下交谈良久,甚至已然能够下榻行走,想必定然是清为大师所赐的丹药之功。
而如今从云老哥所书的信笺来看,那丹药之效委实不假。”
云齐心抬眉看着玉裁说话时的表情,见玉裁言语之间眼神真挚,似乎不像是在哄骗自己,云齐心便又仔细思忖着。
爹爹原本已经卧榻不起,连一口果饮饭食也进不得。
如今爹爹竟然能写下如此一篇信笺,足以可见丹药的作用。
而且,依照爹爹已然不见了踪影一事来看,爹爹的体力定然已经有所恢复,不然以爹爹先前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下榻出门呢?
想到这,云齐心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安然。
玉裁见云齐心平复了一些,便弯下身子,悉心地将云齐心扶起。
“云姑娘,咱们在这干着急毫无用处,既然云老哥已经留下信笺,想必也已经做好了打算。
咱们不如先耐心等候,万一云老哥问道求医事成,治愈顽疾了呢?”
云齐心的心里也明白,父亲云兴安的病症是无相宗功法寂灭掌所致。
而寂灭掌已然侵蚀日久,早已不能用寻常之法治愈。
就连最后的希望,清贤大师,也因为闭关而不能施以妙手。
眼看着爹爹被寂灭掌侵蚀地日渐虚弱,难道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爹爹殒命在自己面前么?
……
云齐心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冷静地望着身边的玉裁。
“玉公子,我相信爹爹是不会骗我的,爹爹既然说去问道求医了,那我就在家里等他,爹爹一定会治愈好顽疾,回来找我的。”
玉裁看着云齐心满脸的泪痕,柔声安慰道:
“嗯,云姑娘能这样想,在下就心安了,云老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化险为夷的。”
玉裁说罢,便朝云齐心轻声又道:“云姑娘,云老哥不是在信中说让你好生灌养家中的老树么?
既然如今云老哥已经外出求医,云姑娘还是应该好生思虑该如何灌养那树为好。”
云齐心听玉裁这么一说,心中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紧了紧身上的衣裙,云齐心眉眼浅笑地搂住玉裁的臂膀,柔声道:
“玉公子真是小瞧我了,不就是养树么?有什么难的?”
玉裁身负云兴安的重托,心里也只当云齐心女儿一般看待,便也不推阻,任由云齐心双手搂抱着自己的胳膊。
玉裁微笑着轻手在云齐心的额头一点,便领着云齐心往山前的庙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