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早已见识过木玲珑识茶品茶的本事,此时见木玲珑正款款而来,顿时一阵叫好。
木玲珑从容地在女姬身前取过笔墨,便往影墙走去。
影墙之下,苏曼珠亭亭玉立。
木玲珑隔着苏曼珠面上的轻纱观察着苏曼珠的面容。
苏曼珠本就已经对这个深谙茶艺的俊俏公子有所倾心,此时被木玲珑这般一望,苏曼珠还以为在木玲珑在朝自己暗送秋波。
苏曼珠随即深情地朝木玲珑回之一笑,又羞怯地垂下头去。
隔着面纱,木玲珑虽然无法辨认苏曼珠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却隐约之中,也感觉到苏曼珠身上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快写啊!愣着干什么?!”
围观的宾客叫嚷开来。
木玲珑来不及多想,便提笔在影墙上写道:
“碧宵清月夜,无处不凉风。秋色吟望里,青阳思忆中。
莫愁当日别,何晏此心同。谈笑无妨隔,云台早晚逢。
……
经年作苦行,千里照虫萤。深院谁人扫,寂寞梧桐影。
万古独颜色,缘何自相轻。惜怜身似月,人间无用明。”
……
木玲珑缓缓写毕,围观的宾客却哑然一片,只有零星的几声议论。
苏曼珠的目光在影墙之上来回观望,眼中却已渐渐湿红。
一旁的老鸨不懂诗,不知众人为何默不作声,随即笑道:
“哎呀,哎呀诸位有所不知,这玉公子啊,不擅作诗……”
只听苏曼珠带着哭腔,轻声唤道:“玉公子……你,你这是……”
老鸨见苏曼珠泪眼潸然,便以为是被木玲珑的诗句打动,急忙问道:
“曼珠?可,可还心仪?”
木玲珑清声回道:
“在下才疏学浅,年少时在云台只曾上过几日私塾,还望姑娘见谅。”
“云台早晚逢……”
“人间无用明……”
苏曼珠轻声念叨着,眼中的清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老鸨皱着眉头一连追问,苏曼珠却始终不发一言。
半晌,苏曼珠只朝那老鸨稍稍地颔了颔首,便捂着脸颊抽身而去。
围观的宾客顿时骚乱,争吵着叫嚷道:
“哎?这是几个意思?这就走了?”
“是啊,这玉公子的诗哪里好啊,苏姑娘可还没说呢?”
“就是就是,我倒觉得那个老弟写得挺好,怎么就偏偏选了他呢?”
“肯定是瞧那小子模样俊俏呗,这女人啊,也是以容取人的,长得丑啊,诗写得再好,人家苏姑娘也瞧不上你。”
……
木玲珑听到围观宾客的议论,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鸨见苏曼珠已经往香阶上走去,便也揽着木玲珑跟了上去。
“玉公子啊,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咱们这沁芳院的苏姑娘可是出了名的眼界高,一般人啊,她还真瞧不上。”
木玲珑微微一笑,随口应道:“全赖妈妈帮忙,放心吧,在下是不会亏待妈妈的。”
木玲珑说罢,便朝那老鸨又递过去一块玉佩。
“妈妈,在下今日所带银钱不多,这块玉佩只当孝敬妈妈。”
老鸨撇着眼看着木玲珑手中的玉佩,晶莹剔透,足足有一掌大小。
喜不自胜地接过玉佩,老鸨便小声在木玲珑耳边嘱咐了两句。
“玉公子啊,曼珠姑娘虽然已经铺堂,但隔三差五地,公子若是过来,老身一定为公子安排。
还有啊,曼珠姑娘今夜虽然为公子的才情所倾,还望公子……温柔些……毕竟是女儿家,您说对吧?”